“那个使不得,男女有别嘛,你撵个男孩一块儿走多不雅观。那个多年不见的操旦真是个大操蛋,居然唆使表妹跑来胡搅蛮缠!小姐,看你今天这架势,我是非去不可,那好吧,我不让你为难,就陪你去!”
见牛剑辉答应一块儿去喜来福饭庄,姬鸿梅喜笑颜开,高兴得只差蹦起来。顿扭转身,向街道上的黄包车招手。可是,整条街道上只有一辆黄包车跑来。这条街也许是太冷清了,不见其他黄包车来往。
“牛……牛剑辉,我俩就凑合一下吧。这不是我小气,是这条街道上没有其他黄包车驶来。我俩总不能走路去吧!你说是不是?”
“你坐黄包车吧。车夫两条腿,我也有两条腿,我跑路去!”
“那不成,到时那个操蛋又会骂我,说我小气舍不得花车钱。今天不管怎么说,你都要给我面子,上车一块儿去。说不定操蛋早到了。”
“和女孩儿跻在一辆黄包车上也不雅观啊。我还是跑路去!”
“牛剑辉!看你今天说了多少次不雅观,什么雅观不雅观,也亏你说得出口,男孩和女孩怎么就不能坐一辆黄包车?你想躲着,难道本姑娘有什么传染病不成?实话告诉你,老娘的爹是江汉市最好的医生!”
“好了,就和你坐黄包车去。小姐,我投降,这行了吧。”
牛剑辉微笑了一下,心想再僵持下去也不好,因为女孩子的自尊心都较强。她说皮操旦早到饭庄了,也不像是说假话。眼下这个黄包车夫生得五大三粗,臂膀的肌肉凸起来很高,两个人的体重想必也拉得动。
今天,姬鸿梅的头发烫着最新流行的卷发,并高挽着发髻。
只见她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荷花的旗袍,那从旗袍叉裸露出来的白净大腿,丰姿绰约;那身材凹凸曼妙,是那么妖娆;她整个人儿像一只翩翩欲舞的白色蝴蝶,是那么小巧玲珑;又像新时尚的弄潮儿,充满旧时代与新时代气质的完美融合,这无疑是想要显露她那名媛的高贵。
顿时,牛剑辉将目光从姬鸿梅的身上移开,一屁股坐到黄包车上,跻在她的身旁。想与她保持一点儿距离,可这黄包车坐位的空间,或许是按一个人的臀部尺寸设计的,想不接触到她的身体,着实太难。
他想,春秋时候鲁国的那个柳下惠,在冬天夜宿城门时,遇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年轻女子,见她穿的衣服单薄,担心寒冬的夜晚会将她冻伤或冻死,于是便用自己的衣服将她包裹,把她抱坐于怀中让她取缓,俩人一夜都没有发生过淫乱行为。与这位小姐只并臀相坐,又有何妨。
在黄包车行驶的颠簸中,俩人的身体时而发生着摩擦。
果然,喜来福饭庄的门口,身着黑色制服的皮操旦正延颈鹤望。牛剑辉坐在黄包车上望去,见皮操旦焦急万分的样子,猜想他已等了很久。那只斜挎着的盒子枪,在他臀部晃来荡去,似乎炫示他的丨警丨察身份。
“剑辉,终于把你盼回国了。看你这身洋气的样子,想必是被外国人给传染的。比以前长得更帅,可称得上江汉市的第一大帅哥了!”
“别给我戴高帽儿,操旦!你以为我喜欢听奉承话吧!”
黄包车驶来,未待牛剑辉下车,皮操旦就大步流星地奔来,抓住牛剑辉的肩头亲热起来。把姬鸿梅却凉在一边。姬鸿梅趁着这个空闲,给车夫付了车费。想责怪皮操旦几句,见牛剑辉站在身边就忍了。
“走吧,剑辉,饭菜都点好了,只等你来入席。”
喜来福饭庄的老板,那个潜伏在江汉市的日军特务机关长,化名刘志财的野村宏一,见三人走进来立马陪上笑脸道:皮探长快入席,大家想必都饿了。请随我到这边来,饭菜马上就端来桌上。他边说边把他们迎到一处空桌旁,并习惯成自然地用手中的抹布,把桌子上擦了一遍。
日期:2017-08-21 08:17:07
这张四方形的桌子长年累月被油渍沾染,抹布又经常擦拭,桌子的表面就油光晶亮。三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一方,等待饭菜来后大饱口福。
皮操旦虽是丨警丨察身份,但也是喜来福饭庄的常客,每次来用餐,野村宏一都殷勤侍候,生怕得罪这位丨警丨察探长后会给饭庄小鞋穿。
“皮探长多日没来饭庄用餐,想必是因工作太忙的缘故吧。”野村宏一每见皮操旦走进饭庄,都会满脸堆笑,迎上来谄媚地寒暄几句。
“是啊,刘老板,我整天被案子忙得昏头昏脑,又没个尽头,只说今天请这位留洋回来的同学吃饭,我还是要我表妹去请的呢。”
“您当探长也够辛苦!我不打扰你们了,饭菜马上就到!”
皮操旦趁着饭菜还没端来桌子上的空闲给牛剑辉介绍,说这家饭庄的老板名叫刘志财,一家人从东北沦陷区逃难来江汉市已一年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老板的远房侄子哑巴厨师的祖父辈都做过御厨,烹饪的菜肴味道,在江汉市那是绝无仅有,有口皆碑,所以生意就越做越火。
紧接着,皮操旦又滔滔不绝地介绍,说这饭庄除了老板和哑巴外,还有常在外面跑采购那老板的儿子刘庆福,和老板的两个女儿刘芳艳与刘芳娜。她们充当饭庄的服务员,平常端菜送饭就是她们的工作,手脚特别勤快。除了哑巴厨师不会说话外,这家人都讲一口东北的普通话。
牛剑辉对那老板野村宏一看去,估摸他五十挂零,中等个头,那脸上饱满,两眼炯炯有神,每见到客人走进饭庄,都笑脸相迎。给牛剑辉的感觉是,这老板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也是个招徕顾客的行家里手。
“皮探长,您点的菜肴端来了。”那个化名刘芳艳的坂本美子,和化名刘芳娜的樱井百惠,这两个日军女特工你来他往,如同流水作业,将烹饪好的饭菜端来桌上。顿时,这张桌子上就热气腾腾,香溢四方。
“剑辉,鸿梅,我今天点的菜肴,都是你们平常喜欢吃的。下午和晚上我有重要案子要忙,今天就不陪剑辉喝酒了。哪天消闲时,我再陪剑辉喝一杯。剑辉啊,我们多年不见,也不知你的口味是否变了?”
“我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我刚回国,你就急着招待,也难为你一片好心。听你表妹这位小姐说,你在丨警丨察局已当上探长,说明你这几年很努力。要是你再使把劲,哪天就要坐到局长的位子上去了!”
“别挖苦我了,剑辉,你也知道,我不是当长官的坯子。况且丨警丨察局长的那个位子也不好坐,疑难案子不侦破,那位子早晚要交给别人。只说今天市郊发生的那起凶杀案,局长的脑壳只怕要头痛许多日子了。”
“操旦,是什么凶杀案会让局长的脑壳痛?”
“昨晚,在市郊的顺昌村发生一起七条人命的凶杀案,其中有个人的命真大,胸部被枪击七八个小时后,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居然还活着。下午和晚上,丨警丨察局都要召开案情分析会,找到侦探的切入点。”
今天,皮操旦看到多年未见面的牛剑辉,心里头一时高兴,说话也就口无遮拦,没把在饭厅里用餐的人们放在心上。其实丨警丨察局有规定,丨警丨察在外面不能谈论案子的情况,时刻都要提防在无意之中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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