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宫凌勋抱着木梓欣睡的,手脚并用地将她缠紧,温热的掌心还帮她揉着小腹,缓解那阵痉挛般的痛苦。
木梓欣的身体果真慢慢发热,手脚都开始出了汗,这让她清醒了些,想推开身体热烘烘的宫凌勋,刚挪动一寸距离,又被他拥紧,可他平稳的呼吸在旁,明明入睡已久,怎么还随时警觉着她的逃离。
最后,挣扎着出了浑身的汗,木梓欣终于放弃了,叹了口气,很快又入睡。
待女人呼吸渐渐平稳后,身边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狭长的眸泛着几分笑意,他摸了摸女人的手足,这才满意地闭上眼。
木梓欣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时,腰上梗着一只铁臂,男人清冽的呼吸轻扑在她耳边,她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处境。
以往两人都是各据床头一边,画地为王,中间就如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
如今两人却亲密如并蒂花般挨在一起,男人灼热的体温通过肌肤相亲传来,她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手上瞬间起了层疙瘩。
她屏住呼吸,试图掰开男人坚硬的手臂,但那手硬梆梆地跟石头似的,撬都撬不开。
突然,那手微一收紧,便将木梓欣结结实实地揽紧了宫凌勋怀里。
男人清晨刚醒时微微沙哑的声音低低颤动着,他在笑,她身后的曲线与他无缝贴合,感觉到宫凌勋全身的颤动,木梓欣回过神来。
她背对着他,依旧咬牙切齿,“你早就醒了?”
所以就这样看着她的笑话!
宫凌勋搂着她舒服地蹭了蹭,第一次发现人形抱枕意外的舒服,他懒懒地应着,“早上好。”
木梓欣可没他这么浓的兴致来打趣,雄性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缠绕在她周边,还有宫凌勋身后硬朗的身形,她就算没回头也知道他除了一条底裤什么都没穿。
想到这些,她就耳根泛红,使命挪动开自己的臀部远离危险区域。
这下也不必跟宫凌勋客气了,她使劲拍了拍宫凌勋的手,“快!放开我!”
宫凌勋挑了挑眉,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女人的后脑勺,还有红到滴血的耳根,他觉得怀里又软又香的一团像只小猫咪,偶尔逗得她张牙舞爪才觉得乐趣横生。
于是他便扑上去,故意往她敏感的耳朵吹着风。
“怎么?尿急了?”
他说的话又直接又粗俗,偏偏声音沙哑中带磁性,性感得一塌糊涂。
木梓欣率先捂住耳朵,恼羞成怒道,“你才尿急!你全家都尿急!”
宫凌勋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木梓欣逼急了还会说出这些话来,他还以为她整日就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仿若看破了红尘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突然好奇她脸上的神情,想将她翻过身,木梓欣却拼命抗拒着。
“你到底松不松手!”
“你还痛不痛?”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都同时一怔,木梓欣反应过来,立刻回道,“不痛了不痛了,你快松开我,我真的很急啊。”
宫凌勋抿着嘴,他第一次将木梓欣搂了一晚上,人家却一点都不领情,这让他心里有些微异样,更多的是不悦的情绪,好似嫌弃他的怀抱有多廉价一样。
“你又不尿急!急什么!”
木梓欣简直要崩溃,不明白宫凌勋为什么要纠结这种小细节。
终于忍不住对他咆哮道,“我侧漏!我侧漏还不行啊!”
结果又毁了一席床单。
木梓欣去卫生间磨蹭了一段时间,出来时冷着一张俏脸,眼神从宫凌勋的身上掠过,没有任何的停留,只是微红的耳朵彰显了主人的羞恼。
宫凌勋靠在床边拿着一本书,双腿懒散地交叠着,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木梓欣的手垂在身侧,下意识藏住了伤口,淡淡的道,“不小心摔的。”
宫凌勋抬起眼皮看着安静站着的女人,抛开其他不谈,她的外形属于他喜欢的那种,一头及腰而柔软的黑发,干净温雅的脸庞,却总是抿着唇不苟言笑。
而记忆中跟这个外形相似的女人却常常绽开笑靥,朝他露出嘴角恬美的梨涡,弯如新月的眼笑盈盈地荡在他心头,巧笑嫣然间就能让他情难自己。
而这个女人静静看着他的杏眸漆黑一片,流转着淡淡凉薄笑意,仿若洞察了一切。
“宫凌勋,我不是她。”木梓欣的唇弯起同样的弧度,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度。
宫凌勋瞳孔一缩,黑眸里瞬间迸射出一股气息森冷的暗色,举起书朝木梓欣劈头盖脸砸去。
“你是仗着这层身份有恃无恐了?所以才不知天高地厚地在我面前提起她?你有什么可以跟她比的,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人到处都有,不要忘记你现在就是只夹缝生存任谁都可以碾死的蚂蚁,说什么话时仔细过下你的脑子。”
肩膀钻心的痛抵达神经,木梓欣咬着唇偏过头,不再看男人眼里阴鸷得可以磨黑的暗。
她早就知道宫凌勋是个阴晴不定不好相与的人,也早就清醒地认清了现实,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会识相做事,在现实义务下,她的骄傲不值一提,在她尝遍世态炎凉的时候就已学会小心收好身上的尖刺。
但是她不负隅顽抗并不代表她不心存芥蒂,她终究是人,有时也会控制不了情绪的喜恶。
男人透过她仿佛看着谁的神游样子,实属少见,顿时便让她如鲠在喉,好似误吞了苍蝇一般让她恶心。
木梓欣听过木家背后那些咬舌根的下人私下的议论,任谁都知道宫家大少爷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为了博君一笑曾经百般讨好,轰动一时,最后这段感情却随着女主角的离去不了了之。
她没有心情听别人的爱情故事,只不过总有人拿她跟那个女人做对比,连模样身形像了三四分都拿来说事,木梓欣不厌其烦,也隐约猜出木振泰当时利用她布局许是看中了那几分相似,当下更是反感。
而宫凌勋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割开湖面平静下的汹涌,一下就捅破了她面上所有的伪装。
她不过是个被人操纵的傀儡,连自身都不保,又何必再去招惹他,平添是非。
房间明亮而安静,有几秒钟致命的死寂,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木梓欣垂下头,浅浅地笑了,“是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
那个女人在宫凌勋心上是什么份量,如今她也知道了,就算是那个女人背弃了宫凌勋,想必她一回头宫凌勋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抱住她,而她,草芥一样的生命,只要安静地活着就好了。
木梓欣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厚重的封皮也在强力的撞击下凹了一角,企业合并这四字映入眼帘,她不动声色地将它搁回床上。
看向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的男人,“还有事吗?”
她终于回归到宫凌勋所期望的正轨上,眉眼温顺,没了冰冷的气息,安静乖顺,像被抽空情绪的木偶,动辄间不见了刚才床上争执的鲜活。
宫凌勋暗沉的眸沁着凉意,他抽起了烟,吞云吐雾间模糊了他的神情,木梓欣最后只听到他说了一句。
“现在,你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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