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02-06 12:54:59
那两个水盗惊觉有人脱身,正欲开口时,便双双被点住了哑穴和胸前两处大穴,一时哑口无言,动弹不得。他们所乘之船不是水师的,是原先这两个水盗的乌篷船,船上除了他们就只有两个水师分别立在船头船尾站岗。乌篷船小,船上的人稍微一点动作便能使船身晃动,海月为了不引起外面士兵的注意,在这狭小空间里的一步一挪都运用了上层轻功,身法轻灵又不失平衡。
昏暗中,海月指间捏了一根金色丝线,瞪着两人小声威吓道:“我的金线既然能隔断绳子,当然也能隔断你们的喉咙!所以,你们都给我安静点!”说完,不顾那两人惊恐的眼神,迅速转过身去看谢溯,摸了摸他的额头,顿时沾了一手的鲜血。海月一惊,这狭小的乌蓬舱内什么也没有,只能先在自己的裙角扯下一片,把谢溯额头上的伤口包住。
谢溯两眼紧闭,口中时不时地会发出细细的低语,已然神志不清。海月瘫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几次,极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之前外面的号角与鼓声震天,还有气势恢宏的叫阵声,恐怕晁将军的水师都集结到了这片水域。她即使自持武艺在那群水师之上,不怕与他们一个一个地打,但眼下海听龙吟不在她身边,还要照顾受伤昏迷的谢溯,恐很难占得好处。
“晁大哥,我们去找晁大哥。”谢溯微微睁开眼睛,含糊地说道。
海月倾耳细听,才听辨出谢溯在说什么,暗道:“对了,只要我们能见到晁将军,就能证明我们不是水盗。”她左顾右盼,向船头船尾都望了一眼,寻思该从哪个人下手。
这时,那个年轻的士兵突然转身跳入舱内,盯着谢溯和海月道:“哈哈,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了!”
海月着实没料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半蹲在地上,双手掩在身后,一如之前被绑的模样,只是背后手中的丝线金光闪动。谢溯昏迷,两个水盗被海月点住了穴道不能说不能动,她也假装害怕至极,不敢乱动乱说。
“铁六,你又胡闹什么?”那名年长的士兵大声喝道。
“我知道这两人想干什么了。”铁六道,“这两人千方百计地想见到晁将军,肯定是想在见到晁将军之后加一毒手,所以我们不能留着他们,最好现在就杀了他们几个。这样才更安全。”
海月暗自一怔,没想到这个头脑简单的士兵会如此设想,觉得又好笑又想大骂。
此时水面上灯火煌煌,一片安静,所有船只整装待命。那个叫铁六的士兵无事时好遐想思索,想到最后便想出这个缘由来,“成头儿,你想啊,这两人既是水盗请来的帮手,又这么急着想见晁将军,肯定想近身加害将军。”
此时被抓的四人当中,只有海月可以开口说话,“我和这位公子和水盗不是一伙儿的,是这两人诬陷我们。躺在地上的这位公子名叫谢溯,你们可以派人和晁将军说一声,如此不就一切明晓了吗?”
“还想狡辩?”铁六怒道,说着就往海月脸上劈去一巴掌。只是那动作半路被姓成的士兵截住,“铁六,住手。”一顿,又道,“我们出去说话。”
等两个士兵去了船头,海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缓过一劫,没想到那两人复又折返,“不管你们是水盗请来的帮手还是晁将军的朋友,今夜都不能留你们性命了!”
海月睁大双眼,又惊又怒。
“姑娘想知道为什么吗?”姓成的士兵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谢溯,解释道,“如果你们和水盗是一起的,杀了你们就是剿匪有功;如果你们真的是晁将军的朋友,杀了你们可说是水盗干的,对我们亦没有坏处。”
日期:2018-02-13 18:14:04
海月将乌篷船上的两名士兵打落水后,拼命地撑起乌篷船往大船方向划去。她不知道晁轸之在哪只船上,但相信作为主将,晁轸之必定会待在其中一艘大船上。“晁将军,晁将军,我是海月—,我是海月—谢溯在此—谢溯在此—”海月一边划船,一边喊道。
“那姑娘在喊晁将军。”裘屏道,说完又细听了一会儿,“将军,她好像在喊您,还有什么月,什么谢溯…”
晁轸之看清了乌篷船上的人,那是他之前见过的海月,还有谢溯。他见到谢溯躺在乌蓬船头动也不动,不知是晕了还是受了伤。“快,派只小船过去接应,把那那位姑娘和公子都带到这里来。”晁轸之急切地命令道。
“是。”
等传令的士兵下去,裘屏疑惑地问道:“将军,您认识那两个人?”说完,迎面看见晁轸之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忙止住接下去说的话。他本想着原来成朴和铁六不是闹事之徒,是有敌人混入了内部,顶多是疏于防范而非目无法纪,不成想混进来的竟然是晁将军认识的人。今夜到底还有多少意外要发生,裘屏苦笑。
海月和谢溯的乌篷船快到大船边时,晁轸之亲自到船舷的跳板那里迎接。
“小心点,谢公子受伤了。”海月对背谢溯的士兵叮嘱道。
等两人一同登上了晁轸之的大船甲板,海月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擦了一遍额头上的汗水,告诉晁轸之乌篷船里还有两个水盗,最好派人下去看管,以免那两人逃脱。
晁轸之看到谢溯额头上有伤,从伤口中沁出的血染红了重重白色布带。看他苍白的面容和脸上纵横的血迹,应该是受伤后隔了一会儿才包扎上的。幸好随行的军医在这条船上,连忙过来给谢溯治伤。
“海月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晁轸之一面看军医给谢溯诊脉、擦洗伤口、涂金疮药,一面问道。
海月此刻已平复了心绪,但是今夜又是下水又是被绑又是打斗,不仅狼狈,更是疲惫,原本洁白的衣裙此刻血污斑斑,两鬓乌发沾了湖水汗水,贴在两颊上。她双眼盯着昏迷不醒的谢溯,只说道:“先等大夫把谢公子的伤看好。”
重新包扎好谢溯额头上的伤后,军医松了谢溯身上的衣衫,发现他身上腰间有好几块淤青,像是被人用拳脚打的,手脚都有被绳子绑过的痕迹。看到这些,晁轸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认识的谢溯是锦衣玉食的豪门公子,除了被谢父教训过以外,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打他。
军医给谢溯身上的淤青处涂了药膏,道:“将军放心,这位公子身上的都是皮外伤,并无伤及五脏六腑,就额头上的伤重了点,需要再慢慢调养。”如此,晁轸之心中的石头才落下。
等谢溯被安顿好后,晁轸之领着海月来到甲板,再一次问道:“姑娘,你和小溯白天的时候不是去拜访骆秀士了吗?怎么会来到我这水师当中?小溯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今夜发生的种种,一句话根本说不完,但即使说来话长,海月也一定要说,最重要的是,她要告诉晁轸之,在他的水师当中,有两个无知小人,那两人听信谗言尚且可以被原谅,但后来起了歹念想杀人灭口就实在罪无可恕。
“…”海月张开口,话还没说,夜空中突然接连出现三道长长的红色焰火,耀眼如闪电,随即就有士兵上来道:“将军,有信号!”
晁轸之笑着大喊一声“好”,精神瞬间抖擞开来,“终于等到了!焰火发出的地点在南边,那是神兵侯府镇守的方向,传令下去,命所有船只往南进发,向红色焰火发出的方向全速前进。”
“姑娘,晁某现在还有大事要办,等我将水盗一网打尽后,再来听你说你们遇到的事。”海月能明显感到晁轸之的兴奋与激动,沉寂了一个多时辰的号角和鼓声再次发出声响。作为回应,晁轸之命人也向空中放了三道绿色焰火。不到片刻,夜空中出现数次三道绿色焰火,不仅是神兵侯府,这片湖上还有数方船只。所有人都在等待焰火升上天空的这一刻。
晁轸之笔直地站在船头,眼望前方。湖上的夜风扑在他脸上,扑在船帆上,整支水师,无论大船小船,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向南进发,但晁轸之还是急迫万分,心里一直在念叨着船能快点,再快点。在他们约定的暗号当中,红色焰火代表的是最紧急的情况,想必神兵侯府的人已经和廖正越开打了。
不出一个时辰,藏蓝色的天空就会渐渐淡去,满天星辰慢慢隐去光辉,消失在天幕之后,只有启明星依旧明亮。黎明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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