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情感故事,你信吗?》
第12节

作者: 冷眼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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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放开我!”范维军死命挣扎,最后拉开被父母扯住的衣服,冲出门去。
  “维军,你不要走,你要冷静些。”父亲苍老的嗓音在走廊里回荡,而母亲则已经跌倒在房间门口了。
  范维军在街上杂货铺买了把刀,揣在怀里然后去找姜正。他走遍了所有姜正可能出现的场所,找了几乎所有可能知道姜正情况的朋友,但没有找到他,也没能打听到姜正的住址。到第二天早晨,他疲惫地来到李莹住的地方。

  “你怎么了?”李莹惊讶地问。
  范维军进屋后把李莹抱在怀里痛哭起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怀里是什么东西?”李莹从范维军怀里把刀拿了出来。
  “你拿刀干什么?”李莹问。
  “我要杀了姜正。”范维军眼中凶光毕露,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魔鬼。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莹焦急地问。
  “我们完了!我们结不了婚了,我父母什么都知道了。”

  李莹听完咕咚一下跌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过了一阵李莹在范维军的怀中醒来,她看到范维军的眼泪不断流淌,像开闸的小河扑簌簌往下流。
  李莹也开始流泪,她此时不知道生命对她还有什么意义,在她的脑子里第二次想到死,她觉得就这样死在范维军的怀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吧!李莹一边流泪一边想。
  两个年轻人拥抱在一起直直待了五个钟头,后来他们开始□,彼此亲吻抚摩,在绝望中体会疯狂,直到疲惫之极才昏睡了过去。
  范维军醒来后不见了李莹,他跳起来在房间里寻找但找不到,令他恐惧的是他买的刀不见了。一种不良的预感在范维军心中升起,他觉得李莹要干他昨天晚上要干的事情,于是他跑到大街上开始找李莹,但一无所获。

  他于是到父母住的酒店去找,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父母一直在等他回来,当儿子安然无恙地回来后,父母松了口气,至少儿子没有出什么事情。
  “李莹来过吗?”范维军问。
  “没有!”
  范维军一屁股坐地上,开始痛哭。
  “李莹怎么了?”父母问他。
  “她去杀人了。”
  “什么?”父母大惊失色,“她怎么会?她哪会像杀人的样子?”

  “我了解她,”范维军哭诉,“她表面软弱,其实内心很好强。她把我的刀拿走了,我想她一定是去找姜正去了。”
  “那你还不赶快通知姜正让他快跑。”父亲提醒了他。
  “对!”范维军醒悟过来,立刻给姜正打传呼,但姜正没有回。于是范维军给台上留了口信说李莹去杀他,让他快跑。
  范维军只在父母身边待了一会,然后又跑出去找李莹,他到李莹以前的公司和酒楼的同事前去打听,但没有任何消息。一整天就在焦急和绝望中度过了。当晚上他疲惫地回到李莹的寓所时,在黑暗中他见到了李莹坐在床上。
  李莹此时已经目光呆滞,眼中散发出死人的光芒。

  “你终于回来了。”范维军上前搂住她。
  “我杀了他。”李莹说出了令范维军晕厥的话。“我报仇了,我杀了他。”
  范维军的故事到此中断了,他人此时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当中,似乎在品味与李莹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李莹怎样杀了姜正?”我此时已经被他的故事完全感染了,我急切地想知道故事的结局。
  “李莹把姜正骗了出来。她假称已经与我断绝了关系重操旧业了。姜正本来有点怀疑李莹的说法,但这个坏蛋命该当绝,他对李莹想疯了,于是就冒险赴约。我猜想他认为最多是我出面把他痛打一顿。当他看到公园里约会的只有李莹一个人时就放松了警惕,当他向李莹求欢时李莹就把刀捅到他的肚子上了。姜正这时还没有死,他想跑,但他挨了刀跑不动,于是李莹又补了四刀,他当时就断气了。”

  “李莹怎样回来的?公园里没有人抓她?”
  “公园里人不多,再说普通人谁敢上前抓她。”
  “李莹现在人呢?”我问。
  “在这。”范维军从床头拿过一个盒子,轻柔地用手摸了摸盒面,说:“她就在里面。”
  “我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除了灰白色的粉末再没有什么了。”
  “她死了?”我问。
  范维军点点头。

  “她自杀了?”
  “不!她被判了死刑,去年秋天行刑的。”
  我感叹了一句,“哎!苦命的人啊!你为什么不带着她跑呢?”
  “我们跑了,我带她跑了很多地方。我们东躲西藏。后来我们的积蓄花完了,我冒险去公司应聘,但担心被抓总干不长。后来她提出要去做‘鸡’来养活我。可我怎么能让她去干这种事情呢?于是我去当建筑工人,去打短工,但还是不行,逃亡的生活并不是浪漫的。死亡、饥饿和寒冷时常侵扰着我们,那时我们两个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是乞丐了。有一天我生病发了高烧,但没有钱去医院,于是她就到街上卖身,但被公丨安丨抓了。她跪下来大叔大爷叫个不停,希望放了她,因为她知道她不回去我就会病死。但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在绝望中她告诉公丨安丨她的身份,让公丨安丨救救我的命。就这样我们被逮捕了,后来我被判了三年,她则被判了死刑。”

  “你们后来再见面了吗?”我问。
  “见了,在她走之前我见了她。她很镇定,没有丝毫痛苦的样子,我想她已经想通了。死亡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她知道我们的爱情不能有结果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所以她并没有悲伤,只是我难过地要死,我当时感到自己要活不成了。我眼泪不住地流,瘫软在地,我在她面前狂叫,呼喊她的名字。那一阵我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了,我用头猛撞铁栏杆,要不是看守把我拖走我可能要碰死在墙上了。”

  “行刑的时候你去了吗?”
  “我去不了,我那时还关在监狱里,但我知道她行刑的时间。我那天穿戴整齐,坐在床上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我想象她被压上刑场的样子,我认为她那时一定是毫不畏惧的。她的美丽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也是不能被掩盖,我想她在最后一刻的美丽是没有人能够超过的。那一天我一直呆呆地坐着,回忆着过去,她似乎就像是又回到我的身边,我眼前出现了奇怪的幻觉,那幻觉是那么真实,如同现实生活中一样。从那天开始我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我成了个幻想狂。”

  “后来我被保外就医,但我没有在精神病院待多久,我溜了出来。我找到李莹的家,从她父母手里要到了这个骨灰盒,然后就跑到深圳来了。”
  “你为什么还要到深圳来?”
  “我想呆在她生前住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和她度过我最后的时光。”
  “她生前住哪?”
  “就在这。”
  我惊讶地看了看四周,这里看不到任何特别的地方。“你是说你和李莹在深圳的最后晚上是在这里度过?”

  “对!”
  “你怎么会在这度过一生呢?你的人生道路还很长。”
  “我快要死了,我快要见到我的李莹了。”范维军微笑着说,“我在监狱里得的怪病正在侵蚀我的身体,医生认为我没有多长时间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我:“你现在还像昨天那样看待这个城市的女人吗?”
  我无话可说,我此时已被他的故事感动到了极点,看来我远不是那么悲惨,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比较我那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看来我对这个城市的了解远不象我以前认为的那样深刻。
  “我想出去透透气。”我对他说,他没有抬头,只是不断抚摩手中的盒子,似乎又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了。
  于是我悄悄地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此时已经是黎明了。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凉爽的风向我吹来,我感到一丝寒冷。
  什么是高尚和纯洁?我这样问自己,什么是卑贱和堕落?我不知道!在我们的道德中究竟哪些是清白的?那压抑了我们几千年的伦理道德,那个从古代某个棺材里爬出的思想种子,在我们灵魂中种下了廉耻和羞惭的萌芽。当我们在过去、现在、甚至将来仍被这种耻辱感所追杀,在孽欲的泥潭里苦苦挣扎,在那个贞洁的祭坛上堆积起超过云天的尸骨。当生命的种子在冲破坚硬甲壳力图找到一点绚烂光彩的努力中,黑暗,仍旧是黑暗在笼罩这片荒芜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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