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和他在一起，你没有结果的，只会越陷越深。他能给你的，只是钱本身，给不了你幸福。”
　　“那么你呢？你能给我幸福吗？能给我结果吗？”
　　“……”
　　“呵呵，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再来关心我吧。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习惯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去陪你老婆吧。”
　　我像个木头一样目送着媛媛离开餐厅，离开了我的视线。
　　（二十三）
　　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我和媛媛之间就像隔了一片沼泽，我每接近一寸都步履蹒跚。而有一个人却始终在一旁偷笑地看着我，他就是赵鸿强。最近这一两年，房价就像腾空的神7一样，一路飙升。成本没有上升，房价却一直猛涨，这些房地产开发商肯定在这中间很捞了一笔。赵鸿强、李建成这样的房地产老总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舒服，豪车豪宅包养情妇，像蛀虫一样吸食着劳苦大众的血汗满足着自己。

　　自从“咖啡时代”的那次见面，我和媛媛一连3天没有联系。我也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要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一天晚上，我跟随老总陪客户吃饭。这个客户在我们公司的地位举足轻重，是我们5个最大的客户之一，每个月光拖欠的货款就高达300多万。这次吃饭的目的很简单，要账。
　　这个公司属于家电行业，老总姓黄，最近家电类市场状况不佳，他的公司也多少受到些影响。但是受影响的是他的公司，却不是他的生活，他仍然每天花天酒地，出入高档娱乐场所。这杨的人，真不想过多评价。
　　酒桌上，胡总频频举杯：“黄总，来，今天您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
　　“对，咱们今天一律不谈公事，好好玩，哈哈……”
　　这个混蛋，第一句话就封住门户。不谈公事？不谈公事我们吃饱了撑的请他吃饭？

　　三杯酒下肚，胡总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话锋一转谈到关键问题：“黄总，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您对我们帮助不少，100%从我们公司进货，往后您还得继续支持我们啊，这杯酒我干了，算是对您表示感谢。”说罢，我一口气干掉了眼前高脚杯中的剑南春。
　　“好，小谭真是年轻有为啊，哈哈。”
　　“黄总，今天借着酒劲儿，我得请您帮个忙……”
　　“诶，小谭，咱们可说好今天不谈公事啊，哈哈。”
　　这个狡猾的东西，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破坏这么好的气氛呢……”这时，服务员上来一盘海蟹，我赶忙夹上一块递给那混蛋，“来，您尝尝这个，这可是新鲜的海货啊。”

　　“是吗，好，我来鉴定一下……”
　　看那混蛋吃得高兴，我和胡总互换了一下眼光：看来，如果今天没有后续活动，他是不肯给钱的。
　　草草地吃过晚饭，我冲老黄一笑：“黄总，咱们去唱唱歌吧。”
　　“好啊，我今天正好觉得嗓子不舒服，得吼两声痛快痛快。”
　　……

　　来到一个KTV，我给老黄叫了两个小姐，给胡总叫了一个。老黄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女，脸上立马乐开了花。
　　“哈哈……小谭，你怎么不叫这个妞陪着啊？”
　　“不行，老婆管得紧，身上有香水味道就要跪搓板。”
　　“诶，这怎么行，我问你小谭，这个男人，怎么算是成功？”
　　“我资历尚浅，请您指点。”

　　“我告诉你，要钱有的是，身边女人一大把，今天上这个明天上哪个，那才TM叫成功了，才叫没白活！哈哈……”
　　我陪笑着，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端详着那混蛋如何摩挲左边小姐的屁股，如何把手伸进右边小姐的领口。这样的混蛋，让我又一次联想到了赵鸿强和李建成。仅仅是因为有钱，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几个家。而他们的老婆呢，或是蒙在鼓里，或者根本懒得计较，因为她们已经得到足够的物质满足，愿意睁一眼闭一眼地过日子。

　　想到了媛媛，我紧紧攥着拳头，仿佛眼前的老黄瞬间变成了赵鸿强。一股冲动刺激着我，想要一拳打过去，让他看看流星满天飞的景象。
　　（二十四）
　　“你怎么搞得？怎么咬牙切齿的？”胡总在我的耳边轻轻地提醒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继续陪笑着。
　　这时，老黄左边的小姐在唱歌，他对着右边的小姐耳语了几句，小姐一皱眉。

　　“大哥，小妹我不出台的，放过我吧，嘿嘿……”
　　“不行，老子今天就要定你了。”说着，老黄紧紧抓着小姐的手腕。
　　我走过去把小姐拉到一旁，小声地问：“你真的不出台吗？还是开个价吧。”
　　“小哥，不瞒你说，要是你点我，我立马跟你走。你看看他那副德行，就好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这个数够不够？”我从口袋里掏出800块，交到小姐手里。

　　“好吧，今天我就给你面子。”她顿了顿，接着说：“下次你要是想找女人，记得来找我啊，给你优惠，嘻嘻……”
　　老黄满意地带走了那个小姐，临上车时回头我对我说：“小谭，今天我老黄给你这个面子，不就是几百万人民币吗，这周一定到账。”
　　看着那混蛋的车渐渐开远了，我和胡总长出了一口气。
　　胡总拍了拍我的肩膀：“辛苦你了，这个月的奖金我会多付一部分给你。”
　　“谢谢胡总，那您回去休息吧。”
　　“坐我的车一起走吧，我让刘师傅绕路先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胡总，我想一个人走走，醒醒酒，呵呵。”
　　“好吧，那你小心点。”……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我欣赏着家乡的夜景。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一如生活在这里的人。也许今天是情人，明天就会形同陌路。
　　今天刘靖的父母旅游归来，我不需要再回她那里了。应该说，今夜的我是自由的，但是为什么我仍然感觉到很多的束缚呢？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在一条小路上，两旁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很多小型的发廊。就像郭德纲的相声里说的，这种发廊里，甚至连把梳子都没有。发廊里面衣着暴露的小姐每人拿着把凳子齐刷刷地坐在门口，浓妆艳抹，卖弄风姿。不时有一些来去慌张的男人出入这几家发廊，左瞧右看，问这问那。这种场景让我想起了超市货架上供消费者挑选的猪肉，让人作呕。

　　“大哥，找乐子不？”一个小姐向我伸来橄榄枝。
　　“不用了，我家里有。”说着，我继续向前走着。
　　“嗨，谁家没有啊，你不得换换口味啊，进来吧，我这有床。”
　　“不用了，我家也有。”
　　那个女人厌恶地撇了撇嘴，不再理我了。
　　走到路的尽头，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我看到了一个儿童服饰商店，名叫“童悦儿童服饰”。小店的女主人正准备打烊，把卷帘门向下拉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好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
　　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试探着说：“请问……”

　　那女人甩了甩头发，回头看着我，四目相对，我们同时认出了彼此。
　　（二十五）
　　在“童悦儿童服饰”门前，我碰到了一个女人。一头短发，158mm的小个子，五官酷似超女何洁。
　　“冬冬？是你吗冬冬?”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短短几年时间，她成熟了很多，甚至有一些沧桑。
　　“谭灏？怎么会是你？”
　　“好久不见啊，你真的开了服饰商店？”

　　“是啊，呵呵，我们……进来聊吧。”说着，冬冬重新推开卷帘门，打开商店大门，带我走了进去。
　　“准备打烊了？”
　　“是啊，一般这个时间很少有客人了。喝什么？果汁可以吗？”
　　“随便。”说着，冬冬到里面给我取果汁去了。
　　我环视着冬冬的商店。这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店铺，墙上琳琅满目挂着很多儿童服饰。地上并排摆着两个长长的衣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儿童套服。墙角处放着一叠儿童帽子和五颜六色的袜子。店面虽然小，但是货品齐全且一尘不染。
　　“来，喝果汁。”

　　“谢谢。”
　　“真的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样？还在唱歌吗？”
　　“早就不唱了，现在在外企给人家美国人打工呢。你开这家店多久了？”
　　“咱们分开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在步行街那边租了一个底商，开了家服饰商店，不过那时主营女士时装。后来形势越来越差，每个月卖的钱还不够交那好几千块的租金，只好撤出来了。后来有朋友推荐我做儿童服饰，说是竞争相对而言不是特别激烈。我就在这儿开了一间儿童服饰，这里的租金便宜，而且附近有几个高档小区，时常有一些年轻夫妇光顾。总算是有个事做。”

　　“都是你一个人跑前跑后吗？”
　　“是啊，不然还能靠谁？这年头，谁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年的时间能让冬冬变得这么沧桑，虽然这里店面不大，但是要靠一个人撑起来，始终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开始重新上下打量冬冬，几年的磨练，让她更成熟、更干练了。
　　“看什么呢？我是不是老了？”
　　“没有，怎么会，应该说更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