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婶还在地里忙活着,为了早点把麦子收完,她从天光未亮一直忙碌着,麦地里无遮无拦,日头也变得毒辣,滚烫的热风拂过苏家坡山梁的密林汇集在这片山坳里,汗珠子不时往外冒满脸都是汗,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了,衣裳也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二婶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看了前面还有一大片,喝了一口水后没有停歇继续埋头挥舞着镰刀……
苏浩在桃树下的磨盘上乘着树荫写作业,树上的知了(蝉,叫的声音知了知了的,在当地称为知了)热的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二叔拄着拐杖过来跟他说:“浩娃子,你去喊二婶回来吃饭吧,咋这么晚还不回来?”
苏浩透过树叶子看了看头顶上刺眼的日头,心想这么大的太阳二婶咋还没有回来呢,就答应了一声:“我这就去……”
不大会儿他火急火燎的跑着回来,带着哭腔喊道:“二叔,婶儿昏倒在地里了……”一下子把院子的人都惊动了,七嘴八舌的问:“咋了嘛,又出啥事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雅玲弄回来,这么热干活不要命了?”爷爷急着催促道。
“浩娃子,你婶儿在哪块地,快带我去看看,”大叔反应过来着急的问。
大叔转身进屋灌了一壶凉水跟着他就往地里跑,二婶中暑了,大叔也不顾及不了那么多把她扶起来灌了几口凉开水,然后把她背回家里,大婶去邻居家找来一瓶藿香正气水给她灌下去,二婶满脸虚汗脸色蜡黄终于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看了看大家眼泪流出了来。
苏蔓看到娘这样心疼的抱着她直哭,二叔愧疚的在一边拄着拐杖红着眼一声不吭,自己这样真是苦了孩子她娘了,一家人围在床边看着二婶心情沉重。
“雅玲你这是弄啥哩!不要命了!干活儿也要分个轻重,你要是累出个好歹,娃娃们咋办?”大婶这个时候表现出少有的仗义,用胳膊扶着二婶喝水痛惜的数落着她。
二婶一脸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嫂子,成贵这样了,地里的活儿我不勤快点能咋办嘛?”说着说着哽咽的抽泣不止,大婶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安慰她说:“雅玲,你看你说的是啥,不是有我和你大哥嘛,一家人我们还能看着不帮你咋的?”
“嫂子……”二婶深受感动,眼圈红红的叫了一句,就哽咽的再也说不会出话来。
大叔抽着空子把二婶家的麦子也收割回来了,这种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始终是割舍不掉的,大叔更是自觉承担了他们家的活了,大叔干了两家的活儿,总是早出晚归的忙活着……
第6章更新完毕 未完待续…………
日期:2018-09-05 09:58:31
第7章 家族旧恨气难消 又添新仇存芥蒂
一连几天的绵绵细雨,火炉般的夏天终于过去了,熬过酷热天气的人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生活犹如这四季变化的天气,煎熬过后总会看到希望……
“成贵在忙着呢?”二叔正在院里忙活,冷不丁有人叫了一声,抬头一看居然是侯学礼来了。
这个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突然上门,让二叔一时意外又捉摸不透,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心说:“他怎么来了?”
既然来了就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二叔尴尬着说着客气的话忙给他递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侯学礼摆摆手也是很客气,说道:“不用了,成贵,我说两句话就走了。”
二叔暗自琢磨苏睿这个惹祸精已经出门了呀,家里还有哪个孩子又和他们家侯兵打架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慢条斯理的给他掏了一根烟:“啥事?”
侯学礼接过烟后二叔帮他点起,两个人像是好朋友一样,抽了一口烟后侯学礼说:“是这,这不马上要开学了嘛,统计一下几个娃娃要上学的,好给娃娃们订购上课的课本,订的晚了怕订不到了,你们家苏蔓也该到上学的年龄了,我过来问你们一下,让你们商量下有个准备嘛。”
侯学礼算是这个山沟里除大叔外第二个有点墨水的人,毕业后不好安排工作,在家里闲呆了一阵子,后来镇上的领导们考虑到孩子们上学跑几里路太辛苦,就在每个小分队设立一个一到二年级的合成班,这样方便孩子们读书的同时又可以解决一些没有分配工作的人,于是侯学礼就这样当了一命民办教师。
苏家坡地势陡峭,像一个‘凹’字,三面环山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山下,村小队又分了三块,山下分散以姜家为主的一片,山上大多都是苏家,南坡外的聚集了20多户孙家的人。
小学就设在南坡一个凸出的山坡两间废弃破旧的土坯房里,那是以前那个特殊时期用来批斗坏富右分子临时盖的类似于一个指挥中心的小队部,这个见证历史的土坯房早已破破烂烂,年久失修屋顶有几眼窟窿,下雨天还滴滴答答的漏雨,椽木被雨水腐蚀和木虫的侵咬千疮百孔,平时大家怕不安全,很少有人去光顾它曾经的癫狂,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日期:2018-09-05 10:02:20
听说要在队里设小学了,庄稼人都兴奋的忙碌起来,他们都是吃过没有文化的苦,知道读书的重要,穷山沟的人上学太难了,不能让后辈人也跟自己一样呆在山沟里坐井观天,侯学胜刚刚召集大家把镇里的通知说了一下,村里的各家各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张罗起来。
不多久,椽木材料堆了一地,懂活路的人不计工钱扒了屋顶上被虫侵咬的椽木和旧瓦,几天功夫就把这间废弃的土坯房修葺一新,然后找来木头锯成木板,叮叮当当的做成桌椅板凳,一个简陋的课堂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作为一个民办教师,侯学礼上课的时候也没有个准头,农忙的时候就在家里忙活一阵子,忙过以后就用石块敲击那口当年用来召集村里开会的铁钟(年代久远,撞击铁钟的挂环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每当听到响起‘铛铛铛’的铁钟声,孩子们就知道要去上学了。
教室外面是一个修葺平整的操场,快要放学的时候,他总是让孩子们在操场上用树枝或石子在地上练字,所以从这个山沟里出去的孩子,大多字都写的不差,苏浩一手漂亮的字就得益于此。
但他同时又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经常打的学习成绩不好或者写错字的孩子们哇哇叫,一次姜国庆的娃姜小平写作业的时候把课本画脏了,结果被他按在地上就是一顿胖揍。
由于学校的特殊位置,哇哇哇的哭声村里角角落落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被打的孩子家长也无所谓,他们总认为孩子们不好好学习挨揍天经地义,玉不琢不成器嘛,老师管教的严也是为孩子好,再说山里的孩子皮糙肉厚,磕磕碰碰也是常事,谁也不会为此去责怪老师。
脾气古怪的侯学礼倒是有一个为人圆滑的弟弟侯学胜,此人八面玲珑和大叔一样豁达大度,就算见到仇人他都乐呵呵的,深藏不露所以很少得罪人。侯学胜是小队长又兼着会计,队里征集提留款或者大队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是他在张罗着,比他那个精于算计的哥哥人缘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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