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他接手一道乾隆密令,从此销声匿迹》
第37节

作者: 晓芯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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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9-17 09:30:00
  阿桂大人奇道:“这话怎么说,我们不就是要靠这小孩给皇上当証明吗?”
  “话是没错,大人,问题是您怎么将这小孩子带到皇上面前?不论您用什么方法带去,皇上事后一想,都会发现你早就知道小孩这事,那您不也掉沟里了?”
  “对啊!”阿桂大人一击掌,“还真是漏洞百出。”
  “大人如今去王爷府转了一圈,可以理直气壮禀报皇上外面传有小孩这么个说法,这远比我们带着小孩去见皇上好,况且若由皇上出面,王爷非交出这小孩不可。”

  “妙招,妙招。”阿桂大人呵呵笑了起来,“不过钱师爷这回把我也耍进去了。”
  “大人恕罪,唱戏得唱足了,事先告诉大人的话,戏怕是会演差了。”
  “不错,这样很好,天衣无缝,对皇上有了交待,王爷暗亏也吃定了。
  ~
  夕阳西下,火红的余光射在长街上,照亮长街尽头角落里的一位老人,老人被阳光一晒,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自角落深处拉出一把长弓,又打开一方油布,喝了一口老酒之后,慢慢开始擦拭长弓,他擦得很慢,很专心,也擦得很落寞,让人觉得出他的孤寂,他的怆桑。
  马小龙在对面的酒馆远远的看着老人许久,见到老人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壶,无奈地伸舌接住最后一滴酒时,他很快拉起一旁的和珅,提起桌上的酒壶,朝老者走了过去。
  日期:2018-09-17 11:00:14
  马小龙去到老者身边,轻轻将酒壶放在老者面前,一句话不吭地蹲了下来,专注地看着老人擦抹长弓。
  老人不理会两人,喝起酒来却不客气,一口又一口,很快喝了个干净,这才瞪了马小龙一眼,马小龙笑容满面的接过老人手中酒壶,转手塞到和珅懐中道:“快去打酒。”

  和珅不一会儿打了三壶酒回来,恭恭敬敬放在老人身前,这才转身对马小龙道:“马兄弟,时侯不早,我得赶回去了。”
  马小龙双眼盯着老人搽弓,连头都未转,只是朝他挥着手道:
  “知道了,和珅兄弟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和珅听了一愣,就在半个时辰前,自己才在饭桌上与马小龙相谈甚欢,两人十分投机,马小龙本事就在洞察人心,观察入微,他能说善道,一开口便口沫横飞,将和珅夸得上天入地,也直说进了和珅心坎深处,唤起和珅少年英雄气概,让和珅心中痛快无比,认定马小龙为生平知己。

  此时见到自己即将离开,这马小龙却似是毫不在意,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忍不住道:
  “马兄弟,我这一走便要回宫,我出趟宫不容易,咱俩是不是订好了下次何时会面?”
  “不必不必,”马小龙头也不回的随意挥了挥手道别,:“我会去找你,和珅兄好走。”
  和珅气他两回要自己好走,锦衣侍卫何时受过这等鸟气,他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因此转身扭头便走。
  日期:2018-09-17 12:30:45
  马小龙直到他走远,才自袖下偷偷打量过去,见和珅脚步沉重,显然走得愤怒,这才偷偷掩嘴乐开。
  那老人虽然仍是面无表情搽弓,但马小龙故意摆高恣态作弄和珅,他全瞧进眼里,原先悲苦的面容竟似乎渐渐化开,马小龙蹲在老人面前又好一会儿,见老者把一把弓搽得逞亮,忍不住赞道:“真是一把好弓。”
  “你懂弓?”老人问。
  “不懂,我只懂好壊。”

  老人停止了搽弓,有些惊喜的看着马小龙道:“这句话答的好,那么这弓好在哪?”
  “好在岁月,一把老弓经您一搽拭,宛若新生,我几乎已经听到破空而去的龙吟之声。”
  老人听后脸色红润了起来,无神的眼睛也放出少许光芒,他单手轻弹箭弦,“铮”地一声竟然真的起了龙吟之声破空而去。
  马小龙脸上绽放出他招牌笑容,期朌地望着老人道:“弟子马小龙,能够收我为徒吗?”
  “天资是有,”老者陌然地看着马小龙,:“慧根呢?告诉我,你从弓中还看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借助夕阳西下的余光,凝视着疲惫的长弓,连活下去都感到无奈时,却徒然令时光自指间流去。”
  老人身子抖动了一下,似乎十分困难的张口道:“还…有吗?”

  “自然有,我看到老人家现在白发射手的悲伤,我也看到了老人家往昔鉄骨峥嵘的岁月。”
  日期:2018-09-17 14:01:00
  老人身子又是一震,单手扶住长弓,才能站稳脚跟,他缓缓从头至脚看了一遍马小龙,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可以教你。”
  马小龙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功夫您要教全。”

  老人笑了笑,“做梦吧,虽然你天资跟慧根俱全,但是还是少了样东西。”
  马小龙笑道:“师父一眼就看出我少了耐心?”
  “哦?原来你还没耐性,我本来是以为你只少了力气,没耐性没力气,怎么吃功夫饭?”
  “我要的是师父跟在身边,功夫饭我还真没耐性,更没力气去吃。”

  “原来你不是拜师。”
  马小龙跪在地上笑咪咪地抬头道:“我是求才,师父,这天下学问及武功那么多,我一个人如何学得全,师父在我身边,那么我需要功夫时,只要师父出马即可,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学师父的神弓功夫。”
  “你想得真好,你就认定了我会跟着你?”
  “当然,”马小龙自地上站了起来,:“师父,徒弟我最懂投人所好,师父好酒,徒弟每日都能供上好酒。”
  “哼!”老人冷冷哼道:“那磨豆的骡子还贪吃呢!骡子头前绑根萝卜,就能让它拉一天磨呢!”

  “是,师父,您只比这一点,那么看起来当然是徒儿不敬。”
  马小龙能言善道,他与人说话,结尾总是留下尾巴,让人忍不住追问下去,老人果然听了便又好奇问道:
  “只比这一奌?难道还有其它很多奌?”
  “那倒没有,师父,”马小龙以无比真诚的目光注视着老人家,“只是还有另外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奌?说!”
  “您心中最美也是最痛的那一瞬间,师父,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再能了解这一奌。”
  老人身形一晃,再也站立不住,马小龙急步上前将他扶上座椅,又将酒壶轻轻塞入他手中。
  老人低头一看手中酒壶,轻声笑道:“你还真明白我。”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酒是您惟一的朋友,师父,”马小龙淡淡笑道:“我是您惟一的徒弟,有了我俩,您可以再活一次。”
  老者眼中精光开始凝聚,骨头开始出现爆裂之声,他突然将酒壶一甩,仰天长啸之后,“刷”一下站起来,手持弓箭,大步流星向长街迈了出去,再也见不到一位颓丧老人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一位怆桑孤寂的老人模样,看到的就是猛虎出笼,神龙飞天的架势。
  马小龙看着老者背影,他又露出阳光灿烂笑容,笑的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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