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11-18 09:33:14
1、绑架
颜老板刚送走一个提货商,就接到太太的电话,太太塌天般地大哭着叫他赶快回去。颜老板飞车赶回家,见太太按着腰际,就有些没好气,厂里那么忙,扭了腰出去叫个车到医院治不就得了?竟叫他回来!他皱着眉问:“怎么了?扭了腰?”
“老公,儿、儿、、、、、、”颜太太嘴巴颤抖着,好半天才挣出话来,“儿了被绑架了!”
颜老板大吃一惊,问在哪儿绑架的。太太说在广州。颜老板笑了,说:“炎炎去旅游已半个多月了,怎么可能在广州被绑架呢?”
颜太太哭着说:“是在广州,炎炎还跟我说话了的,他自己说他在广州,还问我好点没有。他走的时候我正感冒啊!”颜太太大哭起来,“他们要、要一百万!快把他赎出来啊——”
正说,电话铃“嘟嘟”响起来,颜太太直着眼睛说:“快,他们、他们、、、、、、”
颜老板拍抚着太太说,莫怕,有我。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咚咚”直跳,站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自己。他镇静地过去拿起话筒。果然是绑匪打来的。颜老板说我儿子旅游去了,你们骗不了我。
“旅游?”话筒里传出一阵阴笑,“你听好啊,他叫炎炎,穿一套白T恤衫,上衣胸前有电脑刺绣的椰子树图案;反别子,至少吃饭用反手。拿一百万来赎你儿子吧!”
颜老板带一副哭腔说:“现在生意不好做,鞋厂早已入不敷出。我、我不能为一个儿子断送掉我十几年的拼搏。”
他又说, “是的,儿子是我的命,但厂子对一个商人来说比儿子重要得多!儿子可以背叛我,钱却永远不会!”
真活脱脱一副薄情寡义的商人嘴脸!绑匪很意外,主动压到五十万。颜老板说:“我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凑二十万。你们看、、、、、、”
“可以!”绑匪拖长了音,显得极是阴鸷可怕,“二十万就二十万,明天早晨听消息。不准报警!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颜老板是从农村打拼出来的,极有胆魄。他从绑匪主动压价上看出,他们还不是那么丧心病狂,不会把儿子怎么样;再说,二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他立即打电话报警。
第二天上午十点,正是中国工商银行广州XX分行营业高峰,大厅里挤满了人。一个高大健壮像老板一样的人取了钱出来,可能是等车,焦急地张望了几下,眼睛一瞪骂了声娘,然后背过身把刚取的钱拿出来数。两个保镖赶紧面向大街挡住他。这时,颜老板提着装有二十万现金的皮箱颤颤惊惊地出了旋转门,刚下台阶,一辆摩托车便“呼”地冲到他面前,坐在摩托车后面的人一把抢过颜老板手里的皮箱。在门口数钱的和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是乔装的丨警丨察,他们饿虎扑食般扑向抢劫人。但还是晚了一步,摩托车头一调“呜”的一声飞走了。丨警丨察已在这一带撒下天罗地网,一时间警笛大作。
颜老板站在毒太阳下,双拳紧握,浑身颤抖。按约定,他取了钱来到银行右边直街第六个公交站台上,趁公交车到来上下人拥挤之时,绑匪把车开过去,一手钱一手人。绑匪竟约在这样一个地方交易,真笨到了家!接到指令后,颜老板还暗自冷笑。哪里知道他们声东击西?不,绑匪一定发觉他报了警才这样的,因为看似危险的地方其实最安全。他们一定撕了票,恼羞成怒地撕了票!颜老板后悔得直掉泪。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听后他飞快地走到一辆小车前,他的助手连忙下车打开了门。小车朝一家医院急驶而去。
急救室里,医护们正在抢救炎炎。一个丨警丨察在门外做笔录。把炎炎送进来的中年男子说,炎炎是从一辆黑色出租车上被搡下来的,他没看清车牌号。不知是摔的还是先就那样了,一摔下来炎炎就没动,嘴上贴着透明胶布,头上罩着一个黑口袋。
颜老板扑了过去,要进门被一个医生拦住了。当他听说是那个中年男子把儿子送进来时,就一下膝盖跪到他面前。
2、失忆
炎炎八天后才在一阵微弱的呻*中睁开眼睛。守在床前的颜太太叫着儿子乖乖,又是哭又是笑。炎炎茫然地看着母亲说:“儿子?我是你儿子?你是我妈?”
颜太太惊愕地看着儿子,突然大哭起来。颜老板凑上去问儿子:“炎炎,你认得我吗?我是爸爸。”
炎炎摇摇头。炎炎失忆了,他只记得被绑架的经过:说绑匪叫了声炎炎,他答应了,他们就把他拖上了车,一上去就给他套上一个黑口袋,他没挣扎几下就失去了知觉。别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他认不得父母,认不得龙凤胎妹妹。还做梦般地说,他老家四川,现居湖北襄樊,父亲叫李尚文,在做鞋帽生意。他叫李炎炎,在利民电子厂打工。
主治医师说,炎炎大脑被摔伤,加上头罩上的麻丨醉丨药才导致的失忆。说那麻丨醉丨药是出自民间的药物,有很大的毒副作用。说炎炎说出的个人经历有可能是幻觉,也有可能是残存在大脑里的一个故事主人公的经历。说他既然能醒过来,就一定能康复。叫颜氏夫妇带儿子到他熟悉的地方游玩,再配以药物治疗,定能唤醒他的记忆。
颜太太带着儿子四处游玩,还找他的同学朋友。但她不仅唤不醒儿子的记忆,还要时时提防他逃跑。他一再对母亲说他真的不是她儿子;还问母亲她儿子有多大了,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当看到母亲伤心欲绝的模样时,他就闭了嘴,怜悯困惑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为了有效地唤醒炎炎的记忆,医生叫颜老板晚上带儿子住到家里,早晨来医院。因为家是孩子的摇篮,角角落落一箱一柜都铭刻着他成长的点点滴滴,记忆会一触即发。但要他们严密注意儿子的情况变化,稍有不对立即回医院。
这天晚上,颜老板回到家,眼中明显写着忧虑不安。吃饭时,他偷觑着儿子拿筷子的左手、吃饭的习惯姿势,盯着他夹他平时爱吃的菜。炎炎感觉到了,他那极具男儿气概的浓眉一抬,但抬起的仍是困惑不解。躺下后,颜老板方悄悄告诉太太,说下午接到公丨安丨局传唤,刑警告诉他,说绑匪是从内地来的打工仔,已全部被抓获。刑警还说,利民电子厂真有个李炎炎,跟他们炎炎同日被绑架。说李炎炎远在湖北襄樊的父母没接到绑匪勒索电话,说厂里也没接到,非常奇怪。问他们是不是搞错了,炎炎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
颜太太低叫道:“我自己的儿子我不知道?我是傻瓜?”
“是啊,”颜老板也道,“自己一泡屎一泡尿养大的儿子咋会弄错?可那个李炎炎又是咋回事?难道儿子背着我们改名换姓在那儿打工?”
夫妻俩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翻来覆去睡不着,以致第二天早晨起来晚了。颜太太起来时,还见儿子坐在床上,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儿子就不见了。她没在意。做好早饭去叫时,屋里屋外都找不到人了。夫妻俩大惊失色,立马赶到医院,又到公丨安丨局报案。公丨安丨局立即着人在各港口、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排查布控,大街上也撒了不少人。然后,负责此案的刑侦队刘队长把他们带到利民电子厂,调来炎炎的档案。档案上记载的情况跟炎炎摔伤后说出的情况一样:姓李,父亲李尚文,老家四川,现居湖北襄樊,炎炎来此打工不到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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