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长!本少佐早就说过,要让支那人臣服,就得格杀勿论!你野村中佐倒好,对付支那人常是一副菩萨心肠,心慈手软!”
“大冢少佐,你要明白,目前江汉市还不是我大日本皇军的天下。我们是日军在隐蔽战线上的特工,不是日军在前线冲锋陷阵的将士,我们潜伏和隐忍下来搜集情报,就是要充当好前线指挥官的眼睛……”
“野村中佐,你他妈的这些废话已说过千百遍,本少佐的耳朵都听出了趼子!你在顺昌村下令,每人只准开一枪,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也是一个致命的罪过!本少佐一直忍耐,尽量不与你抬杠,但现在不抬杠,就得全军覆灭!我们潜伏在江汉市已经暴露,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八嘎!在你大冢少佐的眼里,还有长官存在没?我们潜伏在江汉市又没完全暴露,只是报纸上在捕风捉影,说江汉市潜伏着日军特工。你他妈的听风就是雨,像只吓破胆的野兽,马上就跟着瞎咋呼!本中佐在顺昌村的失误又没否认!昨晚坂本美子负伤,这又是谁失手与失误?”
“机关长!昨晚坂本美子死里逃生,还不是因你失误造成的恶果,要不是你在顺昌村下令只准开一枪,那家伙会活着吗?那晚你带本少佐去找丨警丨察局长厚麻子,并亲口告诉厚麻子,我们是日军特工。你要厚麻子把案子引到游击队的头上去,这下倒好,你引到我们自己头上来了!”
“八嘎!你大冢少佐简直就是一头笨猪!你也不想想,如果江汉市丨警丨察局真正的掌握到我们的情报,或厚麻子故意要与我们唱对台戏,丨警丨察就会直扑喜来福饭庄将我们抓捕,你我二人还能在这儿争吵吗?那《江汉晚报》上的报道,是些冠冕堂皇的政治辞令,你他妈的居然当真!”
“这是你野村中佐自欺欺人,想推卸你失误的责任而已。本少佐坚定不移地深信厚麻子已将我们出卖,否则《江汉晚报》就不会报道江汉市已潜伏着日军特工。此前怎不见《江汉晚报》报道?你又如何辩驳?”
“大冢少佐,今天我与你就推心置腹地交流一次,昨晚我是一晚上也没睡觉,一直都在反思自己的失误给我们带来的危机,以及怎么化解当下这个要命的麻烦。凭我们在中国占领区了解到的情况,中国人一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信条,因此,我们就要利用丨警丨察局几个长官各怀鬼胎的矛盾多制造事端,让他们窝里斗,来扭转我们被动的乾坤。”
“机关长,此话怎讲?本少佐倾耳细听!”
“大冢少佐你也知道,丨警丨察局长厚麻子和副局长史麻子一直都在暗中博弈,只是找史麻子的软肋目前较难,他不像厚麻子那样贪心不足,我们就找厚麻子的脆弱点,跟踪他包养的学生妹。同时,我们还要抓住江汉市的社会矛盾多煽风点火和制造恐怖事件,让这座城市混乱不堪。”
“恕卑职愚钝,还望野村中佐陈述个中厉害!”
于是,野村宏一挨近大冢健四郎的身边,将嘴凑到他的耳朵边,低声细语,嘱咐大冢健四郎依计执行命令。说如果本中佐再失误,甘当军法处置。只见大冢健四郎频频点头,先前满脸的不悦之色一扫而光。
“机关长,本少佐为效忠天皇陛下,愿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你大冢少佐赶快到仁济医院去,昨晚我们与姬立仁约好今天上午去取给坂本美子疗伤的药品,说不定姬立仁在医院里正等着呢。”
“嗨!遵命,本少佐马上去!”
大冢健四郎转身走出喜来福饭庄,向仁济医院马不停蹄地奔去。
街道上,只见白芒芒的晨雾升腾,一片朦胧,像人间仙境;那两旁的树枝在晨风中摇曳,似乎凝望着东方那轮升起的旭日,整个天际已被朝霞染红,那柔和的色彩洒在青砖碧瓦的楼阁之上,是那么绚烂多彩。
江汉市的街道,在浮华的都市穿越。忙碌的人们,你来他往。大冢健四郎不知不觉,已走到仁济医院的大门口,是否进去又犹豫不决。
只见屹立于医院大门两旁的那两只张牙舞爪的狮子,正注视着进出大门的人们。大冢健四郎触景生情,顿警觉起来:今天《江汉晚报》已报道日军特工在江汉市潜伏,自己是否被丨警丨察或陌生人盯梢呢?
在仁济医院的大门口,陆续有三五成群的人们进出。大冢健四郎观察良久,不见哪神色可疑的人对他观望或注视,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在姬立仁院长办公室的门外,大冢健四郎把一条浅灰色的布巾将半张脸遮得密不透风,只露出来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又把头上戴着的那顶咖啡色礼帽的帽檐向额头下拉低垂,与眼睛保持成一条直线。
医院的办公楼里仍像平常一样,我来你去。来医院的人多半是些患着疾病的人,患病本来就是个倒霉的事儿,谁还有闲心与他人寒暄。
大冢健四郎见医院办公楼的人们,没哪个人朝他打量,顿鼓起勇气走进了姬立仁的院长办公室。只是一支手掖在口袋里,紧握那支安装着消音器的德国鲁格08手枪,提防突如其来的情况,以便先发制人。
姬立仁坐在院长办公室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担心昨晚挟持自己的蒙面人今天上午来取药,要是他不在办公室,蒙面人就会怪他言而无信,给家里惹来灭顶之灾,所以他就把上午的几个手术都推迟了。
今天刚亮,姬立仁就起床了。晚上,与妻子睡在床上同床异梦,没说出被蒙面人挟持去后发生的事情,尽管妻子不厌其烦地追问,可他仍缄口不言。他的想法与牛剑辉雷同,那些蒙面人不会就此罢休。他洗漱后没在家里吃早餐,就赶来医院里,提前给蒙面人把药品准备就绪。
他给蒙面人准备好的药品,不敢放在办公桌上,担心哪医生或哪护士进来看到后刨根究底,到时不能自圆其说,露出破绽让人起疑。于是,他就放在抽屉的柜子里。正当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大冢健四郎。他走近姬立仁的办公桌前,将手中的小纸条伸到姬立仁的眼前,“药品”二字赫然显目。顿时,姬立仁挪身打开抽屉拿出药品递给他。大冢健四郎抓起药品扭转身,就旁若无人地走了。
日期:2017-08-26 09:32:53
大冢健四郎从仁济医院里出来,专拣行人稀少的街道上走。
古往今来,“冤家路窄”这句成语,绝对不是人们杜撰出来的,那是几千年来,人们实践得来的宝贵经验,百验百中,屡试不爽。
只说今天大冢健四郎专门选择僻静的街道上行走,却偏偏遇到过目不忘的唐庚辰。当他走到一处巷子的交叉口,与从巷子里出来的唐庚辰擦肩而过时,由于他行走的冲力过猛,把唐庚辰的肩头撞向一边去。
大冢健四郎的半张脸,尽管被一条浅灰色的布巾遮住,但露出来的两只眼睛没法掩盖,就因他的那双眼神唤起了唐庚辰的记忆:这狗日的好像在哪儿见过?没错,他就是在仁济医院楼梯口碰到的那个男医生!
猛地,唐庚辰取下挎在肩上的步枪,并拉了一把枪栓,将子丨弹丨推上膛去,喝道:“你这狗日的站住!若再不站住,格老子就开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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