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汉奸》
第4节

作者: 作家季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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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枪击这几个青年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野村宏一和他手下的日军特工所为。今天的情况,对于日军特务机关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要将那部电台转移走,容不得出半点儿的纰漏,哪承想,贾开晴带领俩哥们来踩点,被大冢健四郎尽收眼底。野村宏一从租下贾令成的房子后,就命令大冢健四郎每天来巡视,并藏匿在隐蔽的地方观察贾令成家的情况。
  今天,大冢健四郎发现蹲在灌木丛中的那三个年轻人后,又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便知他们想要图谋不轨。回到喜来福饭庄的据点后,与野村宏一唇枪舌剑,斥责野村宏一优柔寡断,昨晚没将电台转移走。
  野村宏一凝神思索,没与大冢健四郎再争执,是因为喜来福饭庄的厅堂里还有客人用餐,担心俩人再针锋相对,会被人察觉暴露身份。
  世上的伪装,往往让人真假难辨,莫衷一是。

  这家喜来福饭庄,江汉市的人们只看到表象,压根就不知道化名刘志财的老板,真名叫野村宏一,是日军潜伏在江汉市中佐军衔的特务机关长。被称为儿子的大冢健四郎,为何会改弦更张当特工,是因为山冈匹武了解野村宏一只是一名文职军人,虽然他足智多谋,但他对军事方面只略知半解,得给他派个懂军事的武官,关键时刻把握好军事情报。
  除了这四个日军特工外,还有个哑巴厨师。但他不是日本人,是辽宁旅顺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并且天生也不是哑巴,是关东军司令部的军医将他喉管里的声带残忍地割断,使他说不出话来,以便有效地控制他。山冈匹武为何会选中哑巴,就因为哑巴几代人都会御厨的烹饪技术。
  野村宏一他们以从东北沦陷区逃难来的一家人的身份,在江汉市潜伏一年多,至今没有谁对他们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不仅如此,还吩咐哑巴厨师将菜肴的味道烧可口,时常给江汉市丨警丨察局来用餐的丨警丨察优惠,尽量让丨警丨察多沾些便宜。然而,丨警丨察们又哪知道,野村宏一向关东军特种情报部发回的许多情报,就是他们在吃饭时无意之中泄漏出来的。
  日期:2017-08-16 10:58:52

  今天,野村宏一破天荒地,被大冢健四郎狠狠地将了一军。心想幸亏被大冢健四郎事先察觉,于事可补。不管今晚那三个年轻人是否去贾令成的家里偷盗电台,都要做两手准备,得令手下的特工倾巢而出。
  晚上,果如大冢健四郎所料,只见五个黑影破门而入,冲进了贾令成的家里。于是,野村宏一将手下召集到跟前,并下达任务,命令大冢健四郎率先去干掉在屋外警戒的那个蒙面人。然后,四个人就隐蔽在大门的两边见机行事,待屋里的人走出来后,大家分别击毙一个蒙面人。
  但是,野村宏一又担心还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虽然枪上都安装着消音器,可就怕低沉的枪声,响的次数太多,被村里人听到后,惹来横生枝节的麻烦。否则,喜来福饭庄的据点被暴露,就只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野村宏一又下达命令,每人只准开一枪,照准心脏射击。
  夜幕里,狗吠声,依旧如故,不绝于耳。

  那个负责在屋外望风的蒙面年轻人,或许被狗的叫声所吸引,便向遥远的黑幕里望去。大冢健四郎悄无声息地摸过去,对准他的后背心脏位置开了一枪。随着“嘭”一声与“扑通”一声,他倒地上去了。
  一会儿,那四个蒙面的年轻人从屋里争先恐后地走出来,还没适应外面的黑暗光线和辩明东南西北,就被当场击毙。顿时,野村宏一命令坂本美子和樱井百惠,赶快背着那布袋撤离,先回喜来福饭庄去。
  坂本美子和樱井百惠,从倒在地上的蒙面人身上取下布袋,背在身上并猫着腰,消失在夜幕之中。与此同时,野村宏一与大冢健四郎冲进屋里去准备杀人灭口,将贾令成和他妻子击毙。可跑进屋里一看,贾令成和他妻子都倒在地上。在他们的鼻孔边试探气息,早已气绝身亡。
  今晚,野村宏一他们无疑是捅了个天大的马蜂窝。
  明天,这顺昌村发生七条人命的案子,很快就会被人们知晓,江汉市的《江汉晚报》定会添枝加叶与过渡渲染,被传播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给江汉市丨警丨察局施加压力,倒逼丨警丨察局破案和缉拿凶手。
  既然已经捅出个天大的漏子,那就得把死马当做活马来医。若想要堵住这个漏子,让喜来福饭庄的据点不被暴露,就得拖延或迟缓破获顺昌村这七条人命的案子,唯一可行的回天之术,就是趁着天亮之前去挟持丨警丨察局局长江克厚,给他指点迷津。别无选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野村宏一思考就绪,便对大冢健四郎说,找江克厚去!
  夜阑人静,江汉市已失去白天的喧嚣,城市一片静谧。

  天空中,星光闪烁。那轮弯月的光芒暗淡,大地就朦胧一片。
  街道上,在万家灯火飘出来的光芒照耀下,房屋的轮廓清晰可见,只是看不清那些门牌上的阿拉伯数字的号码。野村宏一带着大冢健四郎走走停停,并时不时地打着手电筒,向那些房屋的门牌号码上照射。
  陡地,野村宏一在一幢别墅的门前停下来,并伸手向前,按下了门上的电铃。但见那气派的大门和圆形的拱窗,以及转角的石砌,尽显这幢别墅的荣华富贵。“叮咚”的铃声,在门后响起,向屋里传送信息。
  被漆得如同朱砂颜色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穿旗袍的中年妇女,摇头晃脑地探出头来,一副颐指气使的架势,冷冷地问道:“找谁呀?”
  “找丨警丨察局的江克厚局长。这应该是江局长的家吧?”
  “这是江局长的家。不过,今晚江局长在局里值班没回家。要是您们有什么急事,就到丨警丨察局去找他吧。若有其他什么事需要夫人帮忙,就请进屋里去说,正好夫人在读书,还没有睡觉。您们是否进屋去?”
  “我们还是到丨警丨察局去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野村宏一扭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大冢健四郎刚转身,那门便在他的身后“砰”一声关上了。但从那用尽力气关门的声音就可猜出,那个女人的心里只怕不怎么高兴,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只有神仙知道。
  大冢健四郎见野村宏一手中的那只手电筒,又向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牌号码上时不时地照射,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犯着嘀咕:刚才野村宏一说去丨警丨察局,可这又不是去丨警丨察局的方向,他拿个手电筒在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牌上漫无目的地照耀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这条街道的灯光,忽明忽暗,却像电压不足似的。

  野村宏一走了约十几分钟的路程后,又伸手向前去,按下了一幢别墅大门上的电铃。这幢别墅共两层,依山而建,很像西式的建筑风格。那扇拱形的大门,同样漆着如同猩红地毯的颜色。顷刻,那“叮咚”的门铃声,便在夜空中响起,给屋里人传递信息,门外来了不速之客。
  那扇拱形的朱红大门打开,一个满头卷发且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探出头来,对野村宏一和大冢健四郎的手中瞅了一眼,见俩人的手中,即无武器又无其他物品,顿露不悦之色,不冷不热地问道:“找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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