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风转过身来正视着她,浓眉大眼,高鼻丰唇,是男孩介于男人之间的那种帅气,他的确有臭美的资本,只是旁人一听他说话便总忘记他不凡的相貌来。
木梓欣难得看他一脸正经,顿时便被唬住了,正发怔,段如风突然伸出魔掌掐住她两颊嫩肉往两边扯住个笑容来。
又猛地凑上来,弯着嘴唇低语道,“是不难,你该多笑的,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眼睛还会发亮。”
木梓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伸手掐住男人的腰拧了一把,男人的哀嚎顿时响彻夜空。
“停停停停停!”他松开手,捂着伤处讨饶。
木梓欣哼了哼,意外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不知道女人的脸是不能乱碰的吗!下次再乱来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段如风知道她说的都是玩笑话,却还是很捧场地叫着“姑奶奶”告饶着。
木梓欣嘴角翘了翘,看着他胡闹,见路人纷纷望来,这才臊着脸捂住段如风的嘴,“行了,别闹了,大街上呢。”
段如风被捂住的那刻就停了,他清楚地感受到唇上抵着的干燥和柔软,浅淡的香味飘散在他鼻尖,让他有些迷醉。
他多想往前啜一口,尝尝她的手是不是真那么软那么香,甚至脑里已经百转千回地想了好几种无赖的说法,既不会惹恼她也能让自己得偿所愿。
可他最后还是乖乖站着,安静得像个听话的孩子,所有的想法都止步在“万一”这两字。
她这么聪颖敏感,万一她发现了呢,万一她不理他了呢,万一她叫他不要再出现了呢。
所以他不敢了,有种认命的妥协,他知道她脾气倔起来有多么固执。
木梓欣放下手,感觉夜晚的风变大了,她搓搓手臂,催促他,“诶,你快回去吧。”
段如风还在发呆,有些懵,下意识点了点头,半响反应过来。
“诶,不对,你跟我走,我载你回去。”
他上前要来扯木梓欣的手腕,被木梓欣躲开了。
载她回宫家,要是被宫凌勋看到,估计又用妇德压她,说些难堪的话来羞辱她罢了。
木梓欣自嘲的笑了下,段如风看在眼里,心尖抖了下,依旧执着着去牵她的手。
“我不送你回宫家,就捎你一程。”
木梓欣捋开他的手,认真望着他。
“段如风,你跟我不顺路,没必要,你要真为我好,就早点走,我等下会自己打车。”
段如风笔直地站着,沉默半响,小路车流少,但也不是停车的地方,段如风的车还打着灯大咧咧地停着,早晚惹来交警的罚单,我忍不住又催促了他几声。
许久,他才幽幽地叹口气,“好吧,你回家了跟我报个平安。”
我点点头,段如风转身迟缓,背影寥落,最后简单跟她挥了挥手便潇洒离去。
有种狂欢后的落寞,刚才两人的有说有笑衬得此刻一人的形单影只。
木梓欣缩着肩,走到路边打车,见前方有亮着牌的空车,急忙招手。
一辆线条流畅低调优雅的黑车缓缓驶上来,停在了木梓欣身边,她无心观察,瞪了车身一眼,怎么最近的小车动不动就靠边停。
木梓欣打算绕过去,那边漆黑的车窗却降了下来。
男人淡漠的声音冷而硬的抛来,“上车。”
木梓欣手一抖,垂落下来,那醇厚中微微磁性的低音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那人嫌弃她时便冷言冷语,情热时便满嘴跑火车,荤素不忌。
想到这些,在冰冷的夜里,木梓欣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忍不住嘀咕了句,“衣冠禽兽。”
木梓欣磨蹭着,开了车门,这车地盘有些高,她差点蹬歪了脚,宫凌勋伸过手,用力拉了她一把,将她扯到座位上。
男人探过来的身子顿时挨得她很近,他的黑色短发哧溜在她裸露的手臂上,一阵难抑的酥麻,她急忙摁住他的肩膀推回去。
“可以了,可以了。”
宫凌勋瞥了她一眼,“安全带。”
“我自己来。”
木梓欣便低头揪那截安全带,“嘀”的一声,男人落了中控锁。
她坐直了,靠在柔软的真皮椅上,身体渐渐回温。
“不走吗?”
她催促了一句,男人却降下半截车窗,双指夹着根烟在抽,猩红的火光在烟雾中明明灭灭。
木梓欣皱了皱鼻尖,她不喜欢封闭的空间有烟味,尽管他开了窗,但烟味还是会往她鼻子里蹿。
宫凌勋这么晚还在公司附近,显然也是在加班,看来碰上她也是凑巧的事。
木梓欣突然想起段如风刚才的话,轻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缘分。
却不妨宫凌勋瞟来一眼,“笑什么?”
“没有。”她抿紧嘴。
宫凌勋掐灭了烟,转而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在他脸上最是邪佞。
“刚才你俩大街上玩得挺开心的啊,怎么最后没坐他的车?”
木梓欣一怔,她就知道这世间绝大多数的凑巧都是子虚乌有。
宫凌勋从电梯出来便直接去了保安室。
让值班的保安调了实时监控出来,他便倚在墙上抽着烟漫不经心地看着。
偌大的办公室只余一人,放大了镜头,可以看清女人在键盘上十指翩飞,紧紧抿着嘴一脸专注。
他抖了抖烟,站直了身体,“后勤部的电闸半小时后关闭,找个人上去催一下她。”
保安忙不迭地地点头,见宫凌勋大步离去后,才彼此面面相觑。
宫凌勋去停车场将车开到公司楼下,隐在暗处没有熄火,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
他降下车窗,手肘半撑着,拿着根烟徐徐玩弄着,没有抽,想起了工作上的事,微微眯起了眸,懒散而精锐,像黑夜里蛰伏的野兽。
途中接了个电话,谈完公事后,余光一扫,就看到右前方光亮处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在路边又是摸头又是握手,举止亲密,旁若无人地嬉笑打骂着。
看见女人脸上少见的明朗笑容,宫凌勋用力将手中的香烟碾碎了。
而此刻,看着身旁的女人呆呆地出神,宫凌勋嘴边露出讥诮的笑意,眼里尽是冷厉的锋芒。
“上次好像也是他是吧?”
他状若无意地提醒,木梓欣回过神来,神色淡淡地回答道,“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又摸头又牵手,你跟我说是朋友?木梓欣,我他妈不是瞎子。”
宫凌勋的声音凌厉得像把刀子,直直戳到她心尖上,让她猛然想起上次宫凌勋那些咄咄逼人的指责。
她心里瞬间堵塞得发胀,低下头,伸手摸索安全带。
男人却伸过手来,一把擒住她,目光如淬了冰。
“怎么,被我说中心思了,难堪了?想走了?”
他步步紧逼,将她压制在座位上,手劲大得出奇,英俊的面孔看上去那样狰狞,木梓欣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下一秒就会掐住她的脖子。
她清冷的目光直直迎上他,无畏无惧,没有什么情绪。
“我只是被勒得不舒服,想调一下安全带而已。况且你把车都锁了,我也走不了。”
宫凌勋一顿,看见女人清亮的眸子映出那个竭斯底里的自己,瞳孔微缩。
手上骤然一松,木梓欣揉了揉泛红的腕骨,余光瞥了眼沉寂下来的男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段如风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没什么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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