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不懂！我可不想给你红包！少了，她们会笑我小气，多了，我又舍不得！”她自言自语的样子很可爱。
　　铛，铛……，圣诞的钟声响了。
　　她突然抱住俺，“祝你圣诞快乐！”
　　一股体香让人眩晕。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拥抱，俺如僵尸一般呆坐在沙发上。这是俺第一次被刚认识的女孩抱着。
　　“你怎么又脸红了？”她又忍不住笑了。

　　“我被你吓了一跳！”我掩饰着窘相。
　　“好啦，吃饱喝足，准备开工！”她伸了个懒腰。
　　“啊?”她的话刺激了俺最脆弱的神经。
　　“别怕！我只想唱歌给你听，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边说边笑。
　　她站在点歌机前，暧昧的灯光把她玲珑的曲线投射在俺的眼里。忽然间，俺心里有一丝丝的痒。
　　后来，严秀儿告诉俺：傻瓜，你那是心甜！

　　从万艾，章丽霞，叶小溪，到嘉丽，俺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莫名而异样。
　　“哎，听俗的还是雅的？”她的双眼盯着屏幕问俺。
　　“来首雅的吧！”俺想听听雅到什么程度。
　　“好！今天本小姐豁出去了，把我的保留曲目送给你这位不知名的帅哥！”她故作夸张的表情精灵古怪。
　　一阵忧伤的古筝前奏缓缓流出，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曲名——《浣花笺》：

　　春入眉心 羞怯去年
　　想了千遍 旧人模样 有谁可怜
　　痴情幻作杨花梦 曾恨风月无边
　　蹉跎了往事 化作的云烟
　　愁字怎么写 秋去了 心不安

　　日复一日 年复年
　　青灯照壁 菖蒲舞满天
　　鱼雁信杳 难觅从前
　　折了桂枝 独占龙头 洗尽缠绵
　　浮华不散欲遮眼 忘了梦里娇颜
　　春风多得意 醉倒在花间

　　相思如何了 人不回 空挂牵
　　杜鹃啼血 难成眠
　　徒留溪水 浸红浣花笺
　　说实话，俺真的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此时，此地，此景真的深深打动了俺。
　　她的嗓音宛转，清澈，犹如天籁，丝毫不被尘染，似入无人之境而孤芳自赏。

　　“帅哥，怎么样？够雅吧？”
　　日期：2011-1-25 8:07:00
　　《三十五》
　　“够雅！以薛涛自居吗？”俺说得漫不经心。
　　“啊？”她把脸惊讶成了问号，连忙扔掉手里的麦克，碎步跑到沙发前，双手叉腰重新打量仰靠在沙发上的俺。

　　“又怎么了？”俺有些不解。
　　“不错呀！还知道薛涛！真不错！来，我们喝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说着，喝了一杯啤酒，围着俺转来转去。
　　“你能不能坐下？你都把我转迷糊了！”俺也打开一瓶啤酒，狠狠地喝了一口。
　　她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挨着俺，一只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俺。
　　这是一张造物主怎样才能恩赐的脸啊！

　　光洁的额头没有意思岁月的痕迹，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秋波频闪的双眸在灯光下晶莹剔透。鼻子小巧，嘴唇圆润。细微的呼吸间洋溢着淡淡的幽香。
　　仿佛若轻云之蔽月，飘摇若流风之回雪。
　　“嘿！看什么呢？又动邪念了吧？”她调皮地把手在俺的眼前摆了摆。
　　“啊？”俺的确走神了，“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女人取悦于人的方法有许多种，单单看中她的身体的人，会失去很多可珍贵的生活情趣’。”
　　“这是张爱玲给你们男人的忠告！”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她轻易就能说出这是张爱玲的话，俺的确很吃惊。如果换了是夏诗雨，这根本就不足为怪，而她……
　　“哎，对了，你是哪个学校的？”她问得很认真。

　　“社会上混的，要不要看文身？”俺故意逗她。
　　“是青龙，白虎，还是米老鼠？一眼就能看穿，大几的？”她又喝了一杯啤酒。
　　“XX大学，大一的？”
　　“XX大学？理科还是文科？”她停下倒酒的手，若有所思。
　　“理科。”

　　“理科？”她有些不信，“文科的东西知道不少啊！”
　　“那当然，我妈是优秀的语文老师，从小给我底子打得好。本人也勤奋好学……”俺边喝酒，边自吹自擂。
　　“行！停吧！刚说胖，你就上喘。这么明白事理，你以后少来这种地方！没好处！”她说得真切而诚恳。
　　“为什么？”俺喝了一口酒，明知故问。
　　日期：2011-1-26 17:15:00

　　《三十六》
　　“为什么？还用问我？失身，失义，失仁，失德！‘休爱绿鬓美朱颜，少贪红粉翠花钿。损身害命多娇恋，倾国倾城色更鲜’……”她总是出口成章。
　　“莫恋此，养丹田，人能寡欲寿千年。从今罢却闲风月，纸帐梅花独自眠。”俺随口接道。
　　“你看，你看，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吧！”她说得很严肃。
　　夜深闻私语，月落如金盆！
　　酒喝得不少，话说得更多！

　　这是俺到这个闷潮的城市以来，第一次向人敞开心扉，而她更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从平安夜听到了圣诞节！
　　后来，两个人分别躺在包间两侧的沙发上，中间宽阔，一览无余。
　　“哎，你睡了吗？”她在对面的沙发上问。
　　“嗯，想睡。”俺的酒劲儿的确上来了。
　　“你不会‘夜袭’吧？”她支起身子，痴痴地笑。

　　“嗯？没准儿，朋友给的圣诞礼物还没送出去呢！”俺捏了捏口袋里的“杜蕾斯”。
　　“圣诞礼物！给我看看！”说着，她要起来。
　　俺知道这个聪明的丫头想羞臊俺，真鬼！
　　“行，我怕了你！没有什么礼物，我骗你的！你可别过来啊！”俺的睡意渐浓了。
　　“那好，我不过去也行，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支起身子和俺谈条件。
　　“你猜我能告诉你真名吗？”俺翻了个身，脸朝向沙发背。

　　“能！”她很肯定。
　　“为什么？”俺没想到这个丫头挺难缠。
　　“因为你不会说谎！”她很得意。
　　“那我就编一个名字，曾乐前怎么样？”俺有点在半梦半醒之间了。
　　“嘿，嘿，你就叫曾乐前！”她再一次得意起来。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俺随口问。
　　“你猜我能告诉你真名吗？”她学着俺的口气。
　　“不能！”俺也很肯定。

　　“为什么？”她很吃惊。
　　“因为你会说谎！”其实，俺把干这行不会说名字的话咽了回去，怕伤了她！
　　“算你聪明！你不知道女不能问芳名吗？”她又笑了。
　　“行啦，人家说是‘男不问钱财，女不问芳龄’。”俺知道她在找借口。
　　“对呀！所以我没有问过你的身家几何呀！”她还在笑。

　　俺的确困得不行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像隐约的微风，在耳边飘来飘去。
　　“告诉你，哎，你在听吗？曾乐前，你在听吗？我叫……”
　　俺早已睡着了。
　　圣诞节的天空依然阴沉，像生活在这个城市某些人的脸。俺的心情却不知为为什么轻松了许多，尽管昨晚的睡眠不足。
　　趁着王博和李艺不在寝室的空档，郎厍拉着俺的手，故作神秘地伸出大拇指，脸上写满了佩服的表情。
　　俺掏出“杜蕾斯”，随手扔在他的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