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廖融冰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通后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给我，说是找我的。我觉得有点奇怪，她刚买的电话卡，对方怎么知道的，又怎么通过她来找我？对方问：“是梁经理吗？”我说：“我是梁良。”对方说：“我是防损部的周奎，刚才牛总给我电话，说你和廖助理有些麻烦。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带人过去。”
　　防损部就是保卫部，除了负责各个店面的保安工作外，还负责各个库房的保卫工作，以前叫“保卫部”，据说去年才改为“防损部”，进去几乎都是转业军人，据说还有特种兵。沪浙区开过几次部门经理以上会议，周奎我见过几次，但每次会议和防损部关系都不大，周奎也没发过言，平常和他又没有业务联络，印象不深。公司曾有传闻说，防损部的骨干都是牛总“钦定”的人员，各大区域、各省的防损部负责人都是从北京派来的，现在看来，这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我说：“没必要吧，也没有多大的事，就不要惊动你们了。”周奎说：“这是牛总的意思，既然他说有必要，那就肯定有必要。你只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就好了，别的不用管。”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酒店的名字。
　　挂了电话，我对廖融冰说：“是防损部的周奎，他说是牛总让他来的。这个周奎会不会被李得顺收买了？他过来我们不会有什么事吧？”廖融冰说：“是伯伯派来的，他刚才在电话里说过了。”我说：“哦。”廖融冰说：“假如是李得顺的人，他不应该把名字告诉你，除非他确保能把我们两个灭口。”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和廖融冰步行回酒店，还未到酒店大门，路边一辆金杯面包车里有人喊我的名字，一看，是周奎。他这么快就到了，军人就是不一样。他下了车，问了我住的房间号，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你们去休息吧，别的不用管了。”我说：“你们晚上不休息？”周奎说：“我们轮休。有两个人会在你房间外的走廊里站岗，如果你看到了，不要担心，是自己人。其他人在车上候命。”他挥手示意路边的车，我这才发现，金杯后面还有一辆“东南”，车里有多少人看不清楚，怎么也得十多个，不然不用开两辆车。

　　为了这事，竟然动用了两车人，看来这实在不是件小事。我也不好议论什么，只对周奎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周奎说：“分内的事。”
　　进了酒店大堂，我问廖融冰要不要再订间房，廖融冰问原因，我说：“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住一个房间，会不会不好？”廖融冰说：“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心虚还是虚伪？”我说：“我这是为你着想呢。”廖融冰说：“我不感谢，我这会儿还害怕呢，你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我说：“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廖融冰没理我，自己在前面走了。

　　回到房间一会儿，我推门看外面，真有两个男子站在过道的窗口旁吸烟，其中一个盯着我所在门口的方向。我关上门说：“他们真在外面站岗呢。”廖融冰说：“怎么，不习惯？”我说：“都是人，凭什么我们在里边休息，别人在外边站着。”廖融冰说：“这是他们的工作。”我说：“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廖融冰说：“能一样吗，石头和石头、树叶和树叶都不一样呢。”我说：“希望明天就不这样了，大家都不容易。”廖融冰说：“你呀，做老百姓做惯了，哪天忽然不做老百姓，还不习惯。”我说：“那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一个做老百姓的命。”廖融冰说：“命是可以改变的，今天晚上不就开始改变了吗？”我说：“真要是改成这种天天被监视的命，我还真不喜欢。”廖融冰说：“慢慢就喜欢了。”我说：“我和你在一起，外边守着另两个男人，就算我有个什么想法，也不敢了。”廖融冰一笑说：“滚！”

　　日期：2009-04-01　13:43:13
　　漏了一段：
　　廖融冰说：“幸亏你多生个心眼，要不然，我怎么交代！”我说：“我现在有点担心……”廖融冰急切地问我担心什么，我说：“我印象中是给网易邮箱里秘送了那份邮件，我没有记错吧？我会不会这样打算过但并没有实际操作？邮件会不会在发送过程中出问题？会不会没有送达，或者发送失败？”廖融冰惊讶地说：“梁良你不要吓我，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真的。”我说：“我们去找个网吧，看看在不在。”廖融冰：“这样最好。我现在怎么也跟你一样有忧虑症啊！”

　　我和廖融冰出了宾馆，找了最近的一家网吧，验了身份证，交了钱，上电脑打开网易邮箱，谢天谢地，收件箱里显示已经收到那封邮件。廖融冰说：“马上转发出去，免得节外生枝。”我把座位让给她，让她转发。从她输入的收件人名称的拼音判断，对方应该是“牛天富”，我觉得有点奇怪，她不是朱鸿运身边的人吗，怎么不把邮件发给朱鸿运？她在谈话从也曾多次提到牛总、伯伯，她和牛天富到底是什么关系？

　　发完邮件，我和廖融冰离开网吧，出了网吧大门，廖融冰说要打个电话，我劝她不要用手机，因为我们的手机可能也正在被监听。我们在报刊亭买了一张新的手机卡，廖融冰换了她手机内的卡后，找了安静的角落，和我拉开一段距离，对着手机那边说了一阵，一边说一边抹泪。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
　　打完电话，她的情绪好了很多，脸上又有了笑意，过来挽着我的手说：“走吧。”她这一哭一笑一挽手，让我琢磨不定，我弄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说：“刚才在给牛总打电话？”廖融冰说：“我知道你会问，迟早你也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是总经办的，我和朱总也不熟。这次是牛伯伯派我过来的。我是安徽人，二十年前，我的父母都在洪水中丧身，是牛伯伯收养了我，她收养过好几个像我这样的孤儿，现在这些人都在各大区任职，沪浙区是他真正放手给朱鸿运的一个区，但情况很糟糕。我前年从国外读书回来，一直在他身边工作，这次他让我过来，我希望我能比几位哥哥、姐姐做得好。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去死。”我扭头看廖融冰，她目视前方，神情坚定，看来她说的是真心话，不像在演戏。

　　日期：2009-04-01　13:46:33
　　我说：“没想到牛总还是这么一位让人敬重的慈善家。”廖融冰说：“他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帮了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一切。你要站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会这么做，除非你不是人。”我说：“牛总是一位义士！你是一位义女。都牛，都义！”
　　正说着，廖融冰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通后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给我，说是找我的。我觉得有点奇怪，她刚买的电话卡，对方怎么知道的，又怎么通过她来找我？对方问：“是梁经理吗？”我说：“我是梁良。”对方说：“我是防损部的周奎，刚才牛总给我电话，说你和廖助理有些麻烦。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带人过去。”
　　防损部就是保卫部，除了负责各个店面的保安工作外，还负责各个库房的保卫工作，以前叫“保卫部”，据说去年才改为“防损部”，进去几乎都是转业军人，据说还有特种兵。沪浙区开过几次部门经理以上会议，周奎我见过几次，但每次会议和防损部关系都不大，周奎也没发过言，平常和他又没有业务联络，印象不深。公司曾有传闻说，防损部的骨干都是牛总“钦定”的人员，各大区域、各省的防损部负责人都是从北京派来的，现在看来，这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我说：“没必要吧，也没有多大的事，就不要惊动你们了。”周奎说：“这是牛总的意思，既然他说有必要，那就肯定有必要。你只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就好了，别的不用管。”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酒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