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她的上衣换成了洁白的衬衫，下身换了一条黑色的裤子，想必这是她从前在月松阁的装束，看起来分外精神。有些人，你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就一下子变了。
　　菜市并不远，步行也只需一刻钟。买了很多菜，各种各样，好像这是我们活在世上的最后一顿饭。小白的菜烧得并不比林兰差，就是慢了点。六点钟开饭，隔着长长的餐桌，我们相对而坐。

　　我喝了大概有半瓶干红，菜没吃几口。认识小白时间已不短，我从未看过她家常的一面，但这个晚上，她看起来就像我的妻子。
　　酒瓶见底，小白的脸泛起红晕，娇羞无限，乍看之下，她们姐妹俩竟有几分相像。我的小兰，为什么此刻坐在我对面的不是你？喝尽杯中酒，人生故事就该进入一个新阶段了。
　　日期：2012-3-11 2: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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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怎样挪到床上的，我已记不清。但我记得清，在匆忙急迫间，自己镇定地将那只打火机放在正对着卧室大床的梳妆台上。香烟那么平静自然地压在火机上，等着一场颠鸾倒凤之后他的主人来抽。
　　小白修长的腿被我压至胸前，高跟皮鞋还半吊在脚上。她的腿那么好看，圆润而不失纤长，多看一眼，都会有过早交枪的危险。我闭上眼，将她两只手固定在床头的铁架上，示意她紧紧地抓住那铁架。比之以前的任何一次，她都显加倍兴奋，加倍潮湿，加倍痛苦，加倍渴望更为深入的刺激。
　　“要不要蒙上眼睛？”我吻着她的睫毛，一边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身体，一边轻声低语。

　　“衣橱，衣橱，衣橱的抽屉里，有个面具。”她已不能顺畅地说完整一句话，“啊、啊、啊，啊、、、”
　　“我们一起过去拿。”
　　小白的衣橱占据了整整一面墙，我抱着她，她修长的腿夹着我的腰部，彼此的器官严丝合缝地咬合。
　　那是一只猫脸面具，连眼睛也露不出的猫脸面具。我将它戴在小白的脸上。失措、无助、兴奋、抓狂，顷刻写在她的身体上，写在她的尖叫里，写在这独一无二的时空里。
　　小白翻身骑到我肚皮上，面具又换到我脸上。她无法看到，即便在那样若癫若狂的时刻，面具之下的脸都是理智而冰凉的。她转过身子，肥美的臀部在我跟前摇摆耸动。我让她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想象着高丨潮丨来临时梳妆镜里那张扭曲变形的面孔该美丽到何等田地。
　　够了，我觉得已经足够了，她被我狠狠地从后面按趴在床上。两张脸呈现在梳妆镜里，当然我根本看不到。冲撞已经完全失去合理，每一个动作都暴力无比。高丨潮丨遽然到来，我们一起瘫倒在床上。

　　我摘下脸上的面具，赤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只露出三分之一的小白的美体，她已然睡熟。我看到镜中的自己拿起烟盒，弹出香烟，悠闲地叼在嘴里，尔后又不自觉地拾起桌上那只打火机，准备点烟。按了几次，没有反应，这时我才想到它原本不是用来点烟的。我对着自己笑了。
　　穿好衣裤，床上的小白还在睡着，甚至因为极度的倦乏鼻息略变厚重，看来一时半伙她是醒不来了。
　　我脚步轻轻下楼，出门，走进七月的夜色里，头顶灿烂星光，面朝阑珊灯火。
　　日期：2012-3-11 2:36:00
　　60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约了两个兄弟来大李家打牌。亮子问，为什么不来赢座？我说，你那人多耳杂。他口里虽骂着我神经病，但仍早早就到了。还有一个人是我在故事开头部分提到的阿梦，我们不常联系，但是绝对的好兄弟。
　　兄弟间没必要玩得大，但一点刺激也不带肯定都没劲。我们一直玩到下午三点，亮子和阿梦都小有收获。又到了换风时候，我从兜里掏出火机，给阿梦点烟。他本来烟瘾不大，但是一打牌烟便是一根接一根地抽。我按了几次没有按出火。
　　“什么鸟玩意，我自己来。”他一把夺过火机，随即语惊两座，“草，你他妈这明明就是针孔摄像机嘛！”不愧是走在科技前沿的高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语气平淡地说：兄弟，钱也赢了，就帮我做件小事吧，把这打火机里面的东西刻录成光盘。”
　　大家的兴趣一下子从136张麻将上转移到这只小巧的打火机上。

　　“你们跟我来。”电脑老矣，加上五毒俱全，好半天才连接成功。
　　“靠，是部A片啊，还是部看不到脸的，这玩意刻录成光盘干嘛？”大李叫道。
　　片子的开头，不是我背对着镜头，就是小白背对着镜头，我们交换姿势时的动作又异常迅猛，所以亦辨不清侧面是谁。
　　“不过这男的很能干，这女的很疯狂哦。”大李又补了一句。
　　当我抱起小白，一边办事一边向衣橱移动时，三个兄弟都同时喝了声“暂停！”。我的脸已赫然暴露在播放器里。

　　我冷静地对他们说：接着看。
　　于是这部由我自导自演的片子又开始缓缓放映。
　　他们在猜：这个女的是谁呢，不像是林兰，林兰要胖些。
　　诸位都知道，后来有长长的一段，我戴着面具，小白她是正脸对着梳妆镜的。亮子和大李的脸色都变得难看，阿梦却还像在看一部刺激的卧室偷拍。
　　我和小白都瘫倒在床上的时候，我关掉了播放器。

　　亮子先说话了：兄弟，你想怎样，偷拍、面具都用上了，难道你是想重导小白和我舅的那一出，可惜从小白身上是敲不出什么钱的。
　　大李接着亮子的话说：而且，兄弟，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
　　阿梦则一脸懵懂：你们在说什么啊，玩个偷拍而已，既能供兄弟们消遣，又能留作纪念，只要不外泄，这有什么嘛？
　　“你们帮不帮我？”我从抽屉里找到一张光盘，“亮子，这是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你把它的片尾曲配在刚才那部片子的末尾部分，阿梦，剪辑和刻录就交给你了，凡是我露脸的镜头，你给我剪掉。”
　　他们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亮子发言了：兄弟，如果你非要这样不可，那我们也不再劝阻你，只是有一点，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我笑笑：没什么后悔的，我已想好了，何况后果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大李痴痴地问道。
　　“你就做个见证吧。”我一边将打火机和光盘递到阿梦手里，一边对大李说。
　　一切都安排好了，房间里的光线开始暗下来，因为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们没有在家里做饭，自然是由我作东，在小区附近的饭店里搓了一顿。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晕乎乎的。饭店里正好有台DVD，亮子便从阿梦口袋里摸出《天边一朵云》，放进去，快进至影片的结尾。
　　我们在人声嘈杂里听那首曲调悲怆的歌谣。

　　后来喝完白酒，又换啤酒。一瓶接一瓶，有人吐了，谁也顾不上谁，我们都已找不到回家的路。
　　日期：2012-3-11 1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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