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妹竟成了杀人犯》
第34节

作者: Banshee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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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2-11 19:47:41

  老八气喘吁吁的更新:
  这天晚上我和童颜还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聊到了王海。
  我问:童颜,你想海子吗?
  童颜翻了翻眼珠子说:我想他干嘛?

  我说:在你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在你濒临崩溃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秒钟想到王海这个人吗?他一直陪在你身边关心你照顾你……
  童颜淡淡的说:他不也一直陪在你身边关心照顾你嘛……难道你想他啊?
  童颜说到这里睁圆了她细长的眼,八卦又调皮的凑到我身边来说:童娟,你不是吧,你不是还惦记着海子吧?
  她又拽起东北口音戏谑我说:哎呀妈呀,长情模范哪你?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王海,她就一副玩世不恭决绝冷漠的态度,我说:你要真不在乎他,为什么见到小玉时失控?还大发雷霆?
  童颜说:我大发雷霆了吗?我不过是找个机会转身离开,还让他心甘情愿的放手罢了。
  她又叹了口气说:如果是我犯错,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即使有好女人爱他,他也不会离开我的!是他犯错就不一样了,他会觉得没脸再跟我过下去,他会自动放手的!我一早就知道他有女人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拖拖拉拉一直没分……我心里很清楚,我和他是不可能长相厮守的,趁这个面对面的机会断干净了不好吗?
  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捶了她一下说:你不是吧童颜?你连看到小玉时的那种……那种怒发冲冠的在乎也是装出来的吗?你……你太绝了吧?不是,你为什么呀?你们谈了六年多啊,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吧,就算是七年之痒,这不还没到七年吗?

  童颜说:我跟你说不清楚,感情的事我真说不清楚,我怎么想了就怎么干了,就这么简单。
  我问:那你想什么了呀?
  童颜说:哎呀,我怎么跟你说呢,你想想,我跟海子怎么可能呢?他不能一辈子在夜总会这么干下去吧?两个人都没学历,在北京怎么混啊,我来北京也好几年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豪情壮志什么都不怕的年轻小姑娘了……
  我说:那如果海子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呢,你们平平淡淡的相守在一起,不也挺好吗?
  童颜说:童娟,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吗?吃别人嘴里嚼过的口香糖,同学们果冻都吃疯了,我们俩都不知道叫什么,还有芝麻雪糕,你记得吗?那时候你多想吃一根芝麻雪糕啊?还有同学都拿着钱自己买早点,小笼包啊锅贴饺啊整天换花样,咱俩呢?一年到头吃煤油炉炒出来的鸡蛋饭,跟铁砂子似的,吃的我都快吐了……还有,我到了北京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CD这种东西,我们高中时捧着个破烂随身听就以为很高级了……原来包包是有牌子的,原来美加净不是国际名牌,原来车是分等级的,不是所有的小车都是好车……

  童颜一口气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很多她要是不提我早就忘了的事,她的表情很梦幻,有对过去的否定,更多是对未来的憧憬……对小时候的事她记得比我清楚,我想这应该是落差带来的后遗症——这么说吧,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不应该得到一件事,他得不到时不会懊恼,比如我;但如果你认为你本来值得拥有,却因造化弄人与你想要的一切失之交臂,必然终生懊恼……比如童颜。
  童颜继续说:所以,我怎么能跟海子在一起呢。我承认,大学的时候对他有过好感,他陪我来北京我也很感动,但是我清楚自己的感觉,我没有爱过他,我和他之间那不是爱情。
  我听童颜这么说鼻子又酸了:但是对海子来说,他跟你之间那是爱情啊。你做错了你知道吗?你不爱他当时就不应该叫他放弃学业陪你来北京啊,你毁了他你知道吗?你现在混得好了,竟然嫌弃他了?那当初呢?当初你为什么不让人家好好念完书啊?干嘛撺掇别人退学啊?
  童颜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哪想了那么多啊,多个熟人不是多个伴嘛,再说了,没发生的事谁知道啊,你怎么知道他在艺校混个四年,就能混得比现在好啊?你好好的提他干嘛?你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说:童颜,我想王海了,我现在找不到他,都快急死了……我真想不通,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绝。你心里是不是有个清楚的目标?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爱什么样的男人啊?
  童颜把眼睛眯起来,她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说:我这么跟你说吧童娟,我这个人对爱情看得很淡。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日期:2012-02-12 01:24:51

  老八深夜福利一更:

  我反反复复回味童颜的话。
  童颜说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只不过我们想要的不同而已。
  桃色纷争过去以后,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不知是否齐天做了工作,陈蔚比之前少许收敛,尽量避免跟我正面冲突,也许当日场面失控也远超出她意料之外,齐天毕竟是老板,她是公司的老员工,为两个毛丫头在老板跟前颜面尽失绝非她所愿。齐天单独列了一些小项目给我跟,直接report给副总,目的明确的暗示我不要跟陈蔚过不去。其实我对工作的要求很简单,环境OK,待遇又不差,老板也算另眼相待,只要陈蔚不整我那就天朗气清。

  然而,平静毕竟只是暂时的。
  一场劫难加一场盛宴,让2008成为所有人记忆中最不平常的一年。
  五月的那一场大地震震痛了全中国千千万万的人。
  八月的国荣盛宴又让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在悲痛里寻回了一点欣喜。
  而即使没有这两件事,我和童颜的2008也注定不会平常。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满雯对童颜的羞辱只是序曲,奏示了这一年的翻天覆地。
  第一震从我妈的电话开始。
  不久后的一天早上,我接到我妈从家乡打来的长途电话。
  她虽然哭哭啼啼,话却说的言简意赅,只说外婆快不行了,让我和童颜速回,童年最好也回。

  我放了电话立马打电话。
  童颜听到我在哭以为我又受委屈了。
  她这个点一般都没起,在电话里哑着嗓子说:你大早上的哭什么呀?给陈蔚哭丧啊?
  我说:童颜,外婆快不行了!
  电话里沉默无声。
  我说:你现在起来吧,我去请假,然后去买火车票,我妈让我们回家,让把童年也带回去。
  电话里沉默无声。
  我说:童颜,你在听吗?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童颜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我听到了……我……我现在去买机票……你快请假吧。

  我、童颜、童年三个人分秒必争的赶上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先飞到合肥,再从合肥坐汽车赶回皖南。
日期:2012-02-12 01:40:32

  老八深夜福利二更:
  紧赶慢赶,我们终于在当天下午赶到了县人民医院。
  外婆已在弥留之际,姨娘舅舅们都站在病房门口,把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看我们来了,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嘴里都喊:童颜,快点,快点,快点,奶奶在等你呢!
  童颜就凑到床边去,我和童年也站到床边。
  外婆的脸上戴着氧气罩,眼皮耷拉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童颜紧紧握住外婆的手说:奶奶,我是童童,我来了。
  我喊了一声家婆奶奶,就泣不成声。
  童年说:奶奶,我也来了……

  外婆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来,她的脸寂静而轻微的抽动着。
  童颜在流泪,眼泪一颗颗滚落到她和外婆的手上,她说:奶奶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话呀!你跟我说句话吧。
  外婆的眼皮微微抬起,她的眼神聚焦在童颜脸上,又好像看了看童年。
  童年的眼圈也红了,又喊了一声:奶奶……
  童颜说:奶奶,我现在能挣到钱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记得我说过吗?要接你去享福呢,你等我啊,我讲话是算话的,就快了,真的快了,我就快能接你去北京享福了……

  我妈满脸是泪,她把一个红色的存折放到童颜面前,对外婆说:妈,这是你让我转交童颜的,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儿给她……
  我知道那个存折里有外婆的毕生积蓄,都是童颜的嫁妆。
  外婆以前常说,她会按照我妈嫁我的标准来嫁童颜,现在的女孩子都流行陪嫁小车,她就攒啊攒啊,想给童颜攒辆小车。
  童颜看着存折泪如雨下,她哭着说:奶奶,我有钱啊,我不要钱,我拿着钱会乱花的,你帮我攒着好吗?我嫁人的时候再给我,奶奶……我过两年就嫁人了,你再帮我多攒点……多攒点给我……
  童颜话没说完,我的外婆就在一片哭声里咽了气。
  我和童年也哭得更厉害了。
  只有童颜收住了哭泣,她愣在那里,没有放声大哭也没有涕泪齐流,她在一片嚎哭中静静的看着外婆,嘴里喃喃重复着一句话:奶奶,你别丢下我啊……奶奶,你别丢下我啊……奶奶,别丢下我……
  外婆的子女很多,丧事办的也算体面。
  那几天真把我哭惨了,嘴都哭歪了。
  我和童颜都跟着外婆长大,儿时旧事不停的在我脑海中回放。

  外婆的离去崩塌了我心中的某一条桥,那条桥通往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没有桥了,那一份温暖便遥望不可及了。
  而对童颜来说,外婆的离世无疑影响更大,她感觉自己又被遗弃了一次。
  童颜在外婆真的走后反而表现的很镇定,她的话很少,只在葬礼当天跟我说了一句完整的话。这句话我在很多小说电视文学作品里都看过,没想到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比任何出处都让我动容。
  她说:童娟,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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