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质恐怖)酸酸甜甜有点寒(绝对精彩短篇小说集)》
第54节

作者: 小妖尤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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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9-28 18:20:00

  2.
  人类无法了解血族的悲哀,亦如血族无法了解人类的卑微。就好像很多人都会开玩笑说,希望自己下辈子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猪,吃了睡、睡了吃,可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看到过猪眼睛里的压抑和欲望,倘若猪也有梦想,那么那个梦想一定是来世成人。
  少典孤儿院,那天堂一样的地方,不过是世界上最豪华的养猪场罢了——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
  “我跟你回少典。”反正也是逃不掉的,我无奈地叹口气。
  “我也去。”暖苏紧紧拉住我的手。
  “暖苏,你不能去,也不许你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倘若我告诉她少典孤儿院是血族梵族的后裔和血奴培养基地,以她现在的心境,定然是死也要跟去的;倘若我不说,她又会误会我只肯“有难同当”却要“有福独享”。
  果然,暖苏的表情很受伤,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担忧地望着她颈上的伤口,轻轻把玛瑙项链带在她颈上。反正我回去可能会遭到生不如死的惩罚,把它给暖苏,就当最后的纪念,起码普通的血族是不会轻易对她下手的。
  “暖苏,你听我这一次,就这一次,远离苏醒,远离所谓的哈血族,暖苏,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你不用说了,姬羽。”暖苏轻轻捂住我的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轻轻替我包好伤口:“你不用为我操心,照顾好自己。”
  “暖苏……”我黯然。
  “再见,姬羽。”暖苏淡淡地说。”
  那么,再见,暖苏。
  3.
  少典孤儿院,虽然是虚幻的人间仙境、自欺欺人的世外桃源,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它自始至终看起来都很美好。精致的亭台楼阁,统一的复古制服,雍容的任教老师和眉清目秀的孤儿们简直令整个宫殿都帅到一塌糊涂。

  倘若不是一年前那个晚上,我可能会像点点一样,无忧无虑地大,把在少典大典中胜出当作人生唯一的梦想。待到18岁时,满怀憧憬地去参加大典,从此开始人生中的豪赌。赌会不会赢,倘若赢了,就会得到初拥;赌初拥时会不会有排异反应,倘若没有,我将成为血族;而在初拥这场赌注中又有另外一个赌局,赌我将被哪个种族的吸血鬼初拥。就如点点,一路赢过来,却输在最后,落得永恒的丑陋。即便运气好能给被高贵的梵族初拥,那也将失去永恒的阳光——只有在身上涂满特质的防晒油才能出门。而这,仅仅是赢的结局。输呢?少典大典的淘汰者,只能沦为血族的奴仆,以鲜血换取苟延残喘的生命,待到25岁血液不再新鲜甜美时,只能身体虚弱而死。赢了,则在绝望中活着,输了,就在绝望中等死。

  一年前的晚上,我见到了韩路,我的青梅竹马,我的两小无猜,我的亲人。孤儿们中间,总会和自己相好的同伴结成兄弟姐妹,其中最好的异性常常发展为恋人。在那晚的前一天,韩路参加了大典。那时我们憧憬着未来,他说他胜出后,会在外面边打拼边等我,等我赢,然后我们一起,相亲相爱用双手创造美好的未来。韩路赢了,早就约好了赢了后的第二晚在老地方见。那晚我一直在等,从华灯初上等到月至中天,等来的却是全身病变神智崩溃的他。那时我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嚎叫着,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拉近怀里,口水滴在我的脖子上,散出咸臭的味道。他一边大叫着让我跑,一边又死死抓着我不放。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一会推开我,一会又扑上来扼住我的喉咙。在警卫将他击毙的瞬间,他说:“这里除了孤儿以外都是吸血鬼,姬羽,你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

  自此,我开始留意老师们和所有工作人员的谈话,留意他们的眼神、行为,进而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秘密。
  终于,我逃了——我以为我逃了。
  终究,还是得回来。
  只是一年时间,少典孤儿院似乎变了很多。虽然雕栏玉砌依旧在,朱颜亦未改,只是总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孩子们依旧笑着,但笑得那么谨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行政楼外,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徘徊着,见到带我过来的警卫,怯怯地围上去、怯怯地问:“哥哥,你见到樊卓先生问问熊芬芬的病好了没?倘若没好、那还能好吗、倘若不能好、那还活着么?”他们似乎生怕警卫没耐心听完所有的问题,所以说的飞快,恨不能标点符号都吞掉。
  警卫一边驱散他们一边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
  走进行政楼的时候,我听到那几个少年小声议论着:
  “为什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1992年9月出生的孩子都病了。”
  “是啊,几乎都病死了。”
  听到这些,我竟然很冷血的、幸灾乐祸地想,幸好我出生在10月。
日期:2009-9-28 18:26:00

  4.
  明明是欧洲人,但樊卓先生总是穿着古典汉服,有时是雍容华丽的宽袖长袍,有时是素雅的长衫。倘若是别的西方人这么穿,一定会显得很怪异很不伦不类,但樊卓先生不同,他骨子里有一种古典的东方气质,似乎生来就是古装的衣架子。由于他在一些正式的外交场合亦穿古装,一度被那些汉服支持者标榜为楷模。
  此刻,他穿着一件随意的白色长袍,优雅地半靠在沙发上,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樊卓先生说话,要知道,他在少典孤儿院,是神一样的角色,是每个孩子的衣食父母救世主,是我们唯一的偶像。即便现在我明知他是嗜血的魔鬼,依旧忍不住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二字。
  警卫将我带进来,便默默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这令我觉得十分不安。

  樊卓先生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犹自喝着红酒——应该是酒吧,血会更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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