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质恐怖)酸酸甜甜有点寒(绝对精彩短篇小说集)》
第38节

作者: 小妖尤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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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7-17 11:07:00

  【五.丑女出征】
  1.
  南郭先生宋怡安如今是个真正的滥竽充数之辈了。以往大王听罢了百人乐队的演奏,还时常召他独奏一曲,自从夏盈春出现了,大王几乎把全部的时间都给了她,搞得他就像个失宠的姬妾一般无趣。
  这日,齐王又拥着夏盈春听吹芋演奏,乐师们吹奏的正是宋怡安教给他们的“摇篮曲”。夏盈春听得入迷,忍不住问道:“大王,这首曲子是谁人谱写?”
  宋怡安愣生生地从乐队里站出来,抢着说道:“无盐女,钟离春。”

  于是,本来美好的气氛一下子被“钟离春”三个字破坏了。夏盈春温柔笑道:“南郭先生不说,我和大王还真忘了钟离春这码事。大王,您准备什么时候封春姑娘为王后啊?”
  齐王道:“爱姬真的要孤封她为后?”
  夏盈春道:“大王怎可失信于人?何况那人还是大王的救命恩人。”
  齐王不悦道:“怎么连爱姬也变得和田将军一般不懂孤的心意。如今鼎立中原的,也就秦齐两国,倘若礼钟离春那样的女子为后,岂不让别人还以为我齐国没了能看的女子?让我齐国颜面尽失?”
  夏盈春道:“那大王还不快为春姑娘物色一个好人家。纵然不能履行对钟离老英雄的诺言,也不能辜负了人家啊!”
  齐王刚微微皱眉,仿佛真的在物色什么人选。宋怡安知道此事一旦定下,便无可更改,又冒死插嘴道:“大王,这等大事您和大夫们讨论便是。下臣前日又学了一首新的曲子,想奏给大王听,以博大王一笑。”
  齐王顿然来了兴致,道:“好!”
  宋怡安又道:“此曲激荡人心,下臣特意还请了一人来伴舞。”
  “甚好!”
  这次宋怡安没有到外面摘树叶,而是似乎早有准备似的,差人摆上一架古筝。他郑重地坐下来,用力拨了一下琴弦,弦音刚落,只见一个白影从殿外飞跃进来。那人一袭白衣,脸亦用白布蒙着,身姿轻盈矫健,仿若天外飞来的仙子。
  白衣人伴着铿锵有力的琴音,时而激情高荡,时而凄婉流长。她边起舞口中边念念有词:“等着死!等着死!等着死!”
  齐王一开始没听清词的内容,待听清后,愤然而起,大声喝道:“大胆!竟然咒孤等着死!”
  琴音舞姿嘎然而止,白衣人跪下来,朗声说道:“钟离春请大王恕罪!”
  齐王一听是钟离春,立刻仿若见了一只长满痢疾的蛤蟆一般,连连后退几步:“就算孤无意立你为后,你也不必如此咒孤啊!”
  钟离春道:“大王,等着死是一句隐语,意为危险。倘若大王在不警醒,那便和等着死无异了!”
  “钟离春!念你父亲有恩于孤,且饶你这次。你倒说说看,为何说孤等死?”

  钟离春道:“大王您有四死.其一,秦国自从商鞅变法以后,民富兵强,对齐国虎视眈眈已久,而齐国自孙膑将军退隐之后,除田将军外,根本没有带兵打仗之人,齐国边境时时受到威胁,若是帝国突然打过来,只能等死;其二,大王疏于政事,大臣们的意见您也不听,。连鄄邑被赵军攻占您都不知,如果再这样下去,只能等死;其三,大王贪恋女色,玩物丧志。自古以来,好色之君多亡国,只能等死;其四,您不顾国计民生,大兴土木,待国库亏空了,只能等死。”

  此番话毕,大殿上所有人都为钟离春捏了一把汗。
  齐王愣愣地站着,问道:“鄄邑被人攻占?何时的事?”
  “已有半年。”
  “为何没人上报?!”
  “已经报过无数次了……”钟离春看了一眼夏盈春道:“大抵迎春宫的宫女不识字,当废纸烧掉了吧。”

  齐王喝道:“孤即刻派人收复鄄邑!”
  钟离春道:“大王要派谁去?虽然田将军身经百战,但毕竟已经老了。”
  齐王这才仔细回味钟离春的“等死”之言,顿然懊恼不已。这些年来,他时时想超越父亲,可无论怎样努力也得不到那些老臣们的认可,便自暴自弃地认为,反正父亲已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不如在在山里自得其乐吧。可他从未想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地摧毁父亲打下的这片山。想到这里,他不由叹道:“这该如何是好!”
  钟离春跪道:“钟离春愿带兵出征,收复鄄邑!”
  “你?”
  “是。小女不才,略同枪棒,亦懂得几分兵法,愿立军令状!若不能收复鄄邑,小女情愿一死!”
  齐王犹豫了几秒,道:“准!孤就封你为无盐将军!”
日期:2009-7-17 11:08:00

  2.
  齐王本想,倘若钟离春收回了鄄邑,那自然是好事一桩;倘若不能收回,拿一个贫瘠的边塞小城去换钟离春的命,来解决困然自己的麻烦,倒也划算。
  不想,钟离春刚到达鄄邑不久,那边便不断有捷报传来,仅仅半个月,她便将扰境的赵军打得落荒而逃。收回鄄邑本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但齐王听了捷报却心烦意乱。她凯旋回来,孤必然会赏赐她,她要以“王后”之位作为奖赏,他更是无法推辞,因为那后位他是早就应允了她的。
  就在齐王一筹莫展时,却传来钟离春病危的消息。钟离春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在凯旋而归的路上丢了大半条命。原来,她返回都城的路上,突遇雷雨,不幸被雷电击中,奄奄一息,正在被士兵们护卫着,赶往都城。
  如此一来,齐王本该高兴的,鄄邑被收回来了,自己的麻烦也顺路解决了,岂不一举两得。但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虽然他好色喜浮夸,但终究不是那种荒淫无道的君王。只能说,他不善为王,尤其不善于做一个乱世之君。是命运将他扔在了帝王之家,否则,他很可能像宋怡安一样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乐师,或者,成为像孟子那样的学者。
  这个女子的父亲,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能毫不犹豫地拿命挡在自己身前;这个女子,本该舒适安逸地呆在宫里,却甘愿请缨为了他的江山去抛头颅洒热血。而他呢!他竟盼着她死。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简直愧为人君。
  想到这里,他懊恼不已,亲自派宋怡安去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召进王宫,又派出精锐护送着几个大夫去中途迎接钟离春,以便及早医治。
  待到钟离春回宫时,已然奄奄一息,众多医者对她的病症亦是手足无措,都说春姑娘的病,拖不过三天。她躺在离春宫的病榻上,周围服侍她的都是战场上跟她出生入死的两个贴身女将。只有那些一同和死神交过手的战友,才不会在乎彼此的样貌、乃至性格,那是真正过命的交情。

  她微微抬起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齐王,眼神里顿然一片慌乱,虚弱地随手扯过被单蒙在脸上,嘴里喃喃道:“春儿又吓到大王了吧。”此刻的钟离春确实更丑了,脸色苍白地如脆生生的窗户纸,又干又涩,嘴唇干裂,额头上还有一道新的伤痕,那定是在战场在留下的。说实话,齐王确实觉得她太丑了,丑到惨不忍睹,可是她额头那道新伤深深刺进了他的心里,这道新伤几乎遮掩了她所有的丑陋。他轻轻掀开被单,望着她:“不,春儿,孤不介意。”

  “春儿介意。”她又扯过被单蒙住脸:“春儿很介意。春儿多希望,自己真的像我爹说的那样,是个惊为天人的美女……可是……可是……春儿不想大王看到这么丑的自己。”
  “不,春儿,你不丑,你只是……”齐王搜肠刮肚:“你只是和别人长得不一样而已,但是这种不一样,也有一种不一样的美。”
  “真的么?”
  “真的。你若不信,随便问问这屋内的人。”齐王话音未落,房内的人都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齐王继续安慰道:“你要赶快好起来,等你好了,孤马上举行册封大典,封你为后。”

  “春儿不稀罕什么王后,只要能日日陪着大王就好了。”
  “待你病好了,孤天天陪着你,听你为孤吹曲,让你陪孤下棋。孤都听宋怡安说了,你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能有你相伴,是孤此生最大的福气。”
  “真的吗?”
  “真的。”
日期:2009-7-17 11:09:00

  3.

  不曾想,那天齐王来过之后,本已回天无力的钟离春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不但身体逐渐康复,连精神都好了很多,仿若回到了从前。这一下,齐王又愁了。其实他当时对钟离春说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呐!那时钟离春是将死之人,而现在的她又生龙活虎了。
  她天天在离春宫,等待她的王来看她,来陪她,来履行对她的诺言,来像小时候那个雨夜那样,张开双臂、挺起胸膛挡在她身前,但她等来的,确是一纸罪状。
  原来,自从钟离春回来后,流言便在齐国传开了。说她凯旋回朝的路上,突然妖云压顶,雷声大作,两条乌黑的巨龙盘旋在上空,直逼钟离春而去。
  钟离春吓得脸色白如脆纸,瑟瑟发抖。她还不时用隐约和那巨龙说着什么,具体说什么也没人能懂,只隐约听得有“害迫”、“噎死”“魄离死”之类的,总之不是什么好话。最后,那巨龙的眼睛喷出一道闪电,直直落在钟离春的头顶上,倘若不是几个忠心于她的侍卫护着,只怕她早被巨龙卷走了。

  这传言,是夏盈春讲给齐王听的,讲到这里,她继续说道:“奴家还听民间术士揣测,说这钟离春很可能是姜氏余孽,试想,以前姜氏的祖上姜子牙,本就会些奇门异术,他的后代请来妖孽来祸害大王和齐国,也不是不可能的。奴家还听闻,那钟离汉一生从未娶妻,又何来的女儿?可见钟离春来历不明呐!况且,和宋怡安共事的乐师们也传言,说当日刺客行刺时,凭钟离汉的身手全然不必拿命来挡那一剑的,他是故意用命来换取钟离春接近大王的机会。”

  这本是无稽之谈,可是齐王却深信不疑,一则因为他田齐的江山,本来就是从姜氏那里夺来的,那是田氏不过是齐国的卿大夫而已。虽然田氏篡夺姜氏的齐国已然有近百年,但姜氏余孽从未忘记过复国,派出妖孽来祸害齐国,也不无可能;然而更重要的原因是,齐王见过那两条巨龙,其实至今他还常常在噩梦里见到它们,他由此更深一步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个雷雨之夜,闪灯划过废殿时,那女孩的脸——白发蓝眼——这不正是钟离春么!

  这一切,越来越像一个预谋已久的阴谋了。
  齐王一怒之下,将钟离春打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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