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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采走我坟前的花(乡村风月)
作者:
抽烟日子
日期:2010-10-30 0:25:00
不要采走我坟前的花
抽烟日子 文
小说简介:小说以皖西狼头乡为背景,讲述一个遗忘的乡村里,相传金家祖坟葬于“卧龙叩天”风水吉地。金老爷子在世,良田万亩,扬名四方。但到了他的子辈金大木的时代,家族急速衰败,历尽荣辱……金的老婆突然死亡,是情是奸还是……金家仨姐妹:大凤、二凤、小凤在风雨飘摇,孤苦无依中慢慢地长大,个个却出落的亭亭玉立,美艳惊人……她们一边过着贫穷愚昧的生活,一边向往的外面大千世界,等待她们的命运又将如何?当拨开云雾见重天,却发现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小说看点:由一连串的怪事,引申出一个金氏家族的兴衰存亡、爱恨情仇的故事:风水之说。光棍汉的情欲。血气方刚的少年。美艳的金家仨姐妹。偷汉子的寡妇。贫穷愚昧荒唐事。老者的先知……大山外的花花世界。鲜知的矿工生活……血肉飞溅的炸弹。坟前开满的花。一段凄美的爱情。一幅乡村的残画。当都市泛滥成灾,香车美女霓虹灯,出现审美疲劳。繁华落尽,归寂平淡。在这遗忘的小山村,东家的鸡啄了西家的米,张家的猪拱了李家的菜,还你最淳朴的人生。然而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早逝,震撼你的心灵,洗涤你的灵魂。不觉你已心痛如绞,掩卷已苍凉……
小说题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幅血雨腥风的残画。谁在践踏青山绿水,我美丽的家?愚昧归寂坟前的花,孤独已千年。
小说地图:
巍巍大别山,横跨鄂豫皖三省。狼头乡坐落在大别山北簏皖西境内,方圆50公里,三面环山,一方环水,形成一个交通闭塞,信息落后的偏远小山村。建国前,这里有着著名的古镇——麻绳街。天上飞的,地下跑的,青楼婊子,烟馆豪绅,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可谓歌舞升平,“卖不掉的、买不到的请到麻绳街。”可想当时繁华昌盛的景象。据说乾隆都曾来此寻访作乐,在当地还留下“乾隆麻绳瑜笔点探花”之佚事。抗战年间,这里曾涌现出无数爱国儿女为国捐躯,红军25军的前身即在此诞生。然而建国之后,国家为了省内下游的农田灌溉,将麻绳街10万民众移民迁徙,灌溉淹没平坦的麻绳大街,形成现在全省乃至全国有名的大水库,即为狼头乡的西北面。从此繁华不在。狼头乡的人们,在水一方,除了缅怀,还是缅怀。剩下的就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生生息息的劳作。
小说引子:
就在这个似乎被人遗忘的小山村,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愚昧荒诞,爱恨情仇,血雨腥风的事。事情惊动了全县、全省,乃至全国。我将这些故事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下来,只希望在那遥远的小山村,那山那水那人,能引起你的共鸣,触动你心底最柔软的神经。
这个故事从那年冬天开始吧。
那年冬天,冬月二十八就打了春,这是一个比往年要暖和的冬天,入冬以来狼头乡还没下过一场雪。
立春一过,一天暖过一天。村里的老农们甚至发现,向阳山上的树木有的已在偷偷地发青冒芽。
村里一位古稀之年的孙姓老者说:“今年的冬天很不寻常,更是反常,今年很难下雪了,明年庄稼一定长势不好。大冬天不下雪,在我有生之年只碰到过一次。”
村里的年轻人个个好奇地追问:“那是哪一年没下雪?”
孙老者想了想说:“是民国年间,在我很小的时候。”
年轻人继续好奇地问道:“那一年发生什么大事情吗?”
孙老者冥思苦想,后却说:“不记得了……”
年轻人摇摇头,有些失望。
孙老者的话恰巧被村里俩调皮捣蛋的娃娃们听到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嘲笑他说:“老头子,你等于什么都没说。”说完兔子一样劈开腿,跑的没影儿。
另一小毛头小子,忙接过伙伴的话,说:“老家伙,你说了也白说。”他说完也一溜烟地跑开,再拐个弯,像一阵山风消失在乡村田埂路的另一头,只留下一望无际白茫茫的稻茬,在山风吹拂下,还在呼啦啦作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孙老者虽上年纪,但思维还很清晰。当时被这俩毛头小子这么一呛,气的胡子颤抖,白发直翘,似乎在年轻人们面前大跌了颜面。想破口大骂这俩泥巴孩子,可是他们却一溜烟地跑的没影儿。孙老者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跺的咚咚响。跺完拐杖还不解气,对着娃娃消失的方向,鸡皮似的脸上,青筋突张,吐沫横飞:
“小王八羔子,不信,你们等着瞧!”
第二天,狼头乡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老当益壮的江湖人,留着山羊胡子,操着山外蛮子的口音,自称姓刘名散翁,为刘伯温的直系后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同能未卜先知,他挨家挨户地做起打赌的买卖。他先向乡亲们发放五块钱,如果今冬下雪了,五块钱就不再找乡亲要回。如果今冬不下雪,来年春天他会再来狼头乡,需赔偿他五十块。他神秘的身份,荒诞不经的行为,吓的这些纯朴善良的老农们无一应征,而却是人心惶惶,凄凄度日,似乎有着不祥之兆。
腊月初五,更有奇怪的事发生狼头乡:村里的放牛老汉张拐子那天一早起来放老牛,却不想一夜之间,在牛窝棚里发现一堆燕子窝,几只喳喳叫的燕子在窝里说着话。候鸟的燕子在大冬天怎么不飞回南方?同时在这之前怎么没一个人发现呢?
燕子冬天不飞回南方,爆炸性的新闻一下在狼头乡传开。
村里的男女老少那天奔走相告,争先恐后地跑到张拐子家的牛窝棚里看热闹。但见几只稚燕还在用田泥筑成的窝里喳喳叫个不停,燕妈妈燕爸爸翩翩起舞,殷勤往返叼食喂养它们的孩子。却不想事隔二日,那些燕子却消失了,连窝里几只还没长好羽毛的稚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怪事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燕子在冬天出现,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更别提说见过了。”孙老者捋了捋胡子说道。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对着站在身旁的年轻人们兀自惊叹:“狼头乡今年莫非要发生大事了!?”
日期:2010-10-30 00:34:14
正文:
第一章一个怪梦
大凤今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已死去的父亲金大木,站在天空中的云彩里,满脸泪水。父亲的眼泪就像家乡水井里的泉眼,汩汩地流淌着不停的水。
父亲金大木突然呼喊她名字的。金大木说:
“大凤——”
大凤听到父亲的急促地呼唤,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一阵恍惚,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父亲悄悄地躲进了云层。她见四周一片漆黑,寂涯无声。村庄狗吠渐浓。身旁的丈夫朱旺打着呼噜,酣睡香甜。
大凤推了推丈夫:“喂,朱旺醒醒,醒醒。”
朱旺慢慢地睁开眼,以为已是天亮了,但见屋里还是一片漆黑,不禁对着老婆迷糊地问道:“怎么啦,大凤?”
大凤说:“我梦见爸爸站在云彩里,流着眼泪喊我,好像要告诉我什么?”
朱旺没加思索地说,“瞎想什么,你是在做梦,快睡觉,快睡觉。”他说完,翻个身,很快又进入梦乡,呼噜声声。
朱旺身高一米八零,国字脸,浓眉大眼,身强力壮。父亲是狼头乡闻名暇尔的屠夫。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父亲屠夫子杀猪。朱旺小学没毕业,就开始跟随父亲一起学屠夫。后来父亲在他十六岁那年不幸去世,他便挑起祖传家业,接过杀猪担,正式干起屠夫的活。他去年年过二十二,经村里王媒婆做媒,娶了年芳二十的大凤为妻。
大凤在丈夫的怀里,紧闭起双眼,瞬间却感到大脑异常清晰。想起刚才的噩梦,但感觉父亲的呼唤是异常清晰又真实。大凤犯疑地想着,自从父亲死后,自己很少做梦梦到他,今晚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那是冬日的一个清晨。屋外已下了一层薄霜。一轮镰刀月牙,清冷地挂在狼头乡西北方的天穹,泛出幽幽的暗淡的光。大凤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不知不觉又开始昏沉入睡。
梦境中父亲又从云彩里站起来。大凤又清晰地看到一个血腥的场面:父亲被一群妖怪缠身,他正挥舞着一把丈夫平时用来杀猪一样的尖刀,正与它们激烈地搏斗。被父亲用尖刀砍下的妖怪有的掉了胳臂,有的断了头,个个浑身都涂满了鲜血。鲜血很红,很红,就像昨天傍晚时分,狼头乡西山上那抹残阳一样猩红。小妖在父亲尖刀下一个个地倒下,但它们前仆后继,死不了,斩不尽……父亲的体力渐渐不支……在父亲即将倒下那一刻,大凤惊讶地发现,他的身边还站着她的俩妹妹——二凤、小凤。她们早已都吓得脸色苍白,缩紧脑袋,浑身颤抖。父亲轰然倒下。天边忽然传来一声炸震。俩个妹妹同时向她扑来,失声尖叫:
“大姐——”
大凤下意识展开双臂想抱住她的俩妹妹,猛地从床头坐了起来。顿时一阵冷飕飕的风钻进被窝,暖暖的被窝瞬间冰凉。她的丈夫朱旺再次惊醒过来,见老婆不知何时坐在床头,额头上浸满了汗珠。他摸了摸脑袋,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在梦境。短暂的恍惚后,他伸出粗壮的手臂轻轻地揽过大凤,低沉的声音对着她温柔地说:“怎么又做噩梦了?”大凤见丈夫醒来,扭过身,一下将身体依偎到丈夫的怀里,将头埋近他滚热的胸膛。她还是心有余悸,颤巍巍地对丈夫说道:
“我……怕……”
朱旺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小声地安慰道:“不怕不怕。”
慢慢地丈夫砰砰真实的心跳声,平静了大凤的恐惧。她慢慢地平静过来。
接着大凤向丈夫问道:“我梦见爸手中拿着一把尖刀,站在云彩里和妖怪打架,你说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呢?”
朱旺浓眉紧锁,认真思索老婆的问题。须臾,他手拍脑袋,似乎恍然大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昨晚是不是看了《封神榜》?”
大凤想了想,昨晚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安徽电视台四频道放映的就是《封神榜》,当时申公豹割下脑袋,还被接歪了头,自己乐的还咯咯直笑。那时候朱旺还在外面杀猪,连同在东家吃晚饭,还没回来。也只有小学文化的大凤这么一想,就觉得心情放松多了。
大凤彻底缓和过来,依偎在丈夫的胸膛上,温顺的像一只小猫。
同时她鼻翼在他的胸膛上,一张一吸地呼着气,突然让他感觉痒痒的,有些难受,似乎又有些舒服。忽然他来了性趣,想起好像很有几天都没做那事情了,就一下子搂过她,把她侧身贴紧在自己的身体上,另只手在她光滑的背上与圆滚的屁股上来回抚摩着。大凤任由丈夫怜爱抚摩着,感觉心身的舒展。接着他一下翻压到她的身上,胡茬的脸拱进她的颈项与柔软的胸部,弄的大凤身心酥痒……他在她的身上娴熟地脱掉衣服,光着他宽厚雄壮的身体……她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花园似乎久违地已开始湿润……进入的那刻,她感觉有阵阵暖流在体内翻涌,由心而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她从下而上抱紧丈夫的身体,幸福地闭起双眼,开始失声地呻吟……
俩人酣畅地做完事,大凤少有的出现了两次高潮。期间她好几次想大叫出声来,但由于家里的房门隔音效果差,怕惊动了睡在隔壁的家婆,害羞而不好意思,只好用嘴巴咬着被条头,拼命压抑着。脸颊涨的绯红。这时候绯红的脸颊还没完全褪去,她无限满足的推开还压在她身上像是熟睡过去的丈夫,想起要起床烧早锅啦。
大凤便慌忙扯过衣服利索地穿起来。在要穿好衣服的时候,感觉下体里的东西要流出来了,慌忙又脱掉裤子。她本来想再打盆水清洗下,想起早上还没烧热水,冬天开水瓶的水不宜保温,用冷水清洗又太冷了,她想了想还是作罢,干脆撕下一张卫生纸在下体上擦了擦。
她再次穿好衣服,抬头看看墙壁上挂着的那坐已经褪了几块黄漆的大摇钟,时钟指向7点了,太阳老远就挂在东边的九仙山上。
九仙山在当地狼头乡还有着一段来历:该山坐落在本乡的东方,海拔1200多米,山顶上有个一丈见长,一长见宽的大平板石,其模样酷像棋盘。相传八仙过海那天去给王母娘娘祝寿,路过来此歇脚,见有天然一块大平石板,貌似棋盘,就即兴在此下了一盘棋。后来山神得知,现身拜见,并将此事散播到当地村民中。八仙加上土地爷爷共九位仙家,九仙山便由此得名。
日期:2010-10-30 00:45:54
夫妻俩人先后起床,九仙山上挂着的太阳,已升到一丈多高。万道霞光。寒霜不知何时已蒸发完了,凹凸不平的地面、柴草、木头上还留下湿漉漉的一片。
朱旺今早要赶去王木匠家杀年猪。他看看时钟,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猜想想人家说不定已将涮猪毛的水都烧开了,便匆匆地刷了牙,洗了一把脸,就挑起装着刀叉工具的杀猪担子,准备出门。他在出大门的时候,对着厨房的方向,向正在做饭的大凤说:“大凤,我不在家吃早饭了。”
那时候大凤正在厨房热昨晚的盛菜,锅里滋滋响,没有听清楚丈夫说什么,好像说不在家吃饭,又好像不是。就忙着往灶台里添了几根柴禾,急忙走了出来,想问个究竟。但见丈夫身挑杀猪担,正大步流星地走往王木匠家赶去,离家已几十步之遥。顿时她的内心油然升腾起幸福与怜爱又自责的情愫,交织的难以言表。她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抓住围在胸前的围裙,攥的紧紧的,似乎在她在努力地抓住丈夫。
她出神地望着丈夫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的话让他在家吃了饭再走,担心饿坏肚子,伤了胃。但又想他今上午要赶两场活,除了先去王木匠家,还要在下午赶到村头的田寡妇家杀猪,如果让他回头吃了饭再走,这样一来一回折腾,又怕耽搁了时间。她咬着嘴唇犹豫一会,还是对着丈夫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喊道:
“朱旺,你不在家吃饭啊?”
朱旺说:“时间不早了,不了。”
那时候朱旺娘大凤的家婆余氏刚起床。她老人家身体单薄,经常得病,常年吃药打针,不能做农活,平时是睡的早,起的晚。安度晚年。
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茅厕出恭。最近余老妪有些便秘,每次如厕都要蹬上半小时,她的两条小腿就得跟着她活活地受着半小时之久的清罪,每次酸麻的实在受不了,她似乎才不情愿地揩揩屁股,提起裤子站起来,感觉还是意犹未尽。
出完恭,她来到厨房,开始每天的第二件事情:打热水刷牙、洗脸。她老人家五六十岁了,上了岁数,经不起风寒,冬天刷牙都要用温水,洗脸更不用说需要很烫的热水才行。
那时候大凤已将早饭做好了,正在猪食棚里忙着热猪食,准备等下吃完饭洗碗,就着洗碗的梢水喂猪。冬天猪食有的结了冰,需要热烫开才行,因为太凉东西,猪这畜生不爱吃。
婆媳俩吃过早饭,大凤习常地收拾碗筷,开始洗碗。余老妪就习惯地搬起一条小木凳,走到东边向阳的屋檐下,靠着背风的山墙边晒太阳,边干着她似乎一辈子都做不完的针线活。
大凤喂完猪,拿起扫帚准备扫地。她先将她家三间土房的干地面上洒上一些水,防止扫除蓬起灰尘。接着她依次将家的三间土房,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再接着用洗脸盆盛上半盆温水,拿着抹布开始擦洗家什,她将碗橱、板凳、桌子、条柜、香炉,还有陪嫁来的大方斗橱与那个大大的红木箱子等家什认真擦洗一遍。擦完最后一个木凳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天亮时那个奇怪的梦,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突兀地在原地一张湿凳子上坐了下来。
那时候她一阵运动好忙活,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浸着细汗珠,两鬓有几根发丝沾在汗珠上,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同时她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似乎浸湿了上身的内衣,瞬间感觉后背有着丝丝凉嗖嗖的冷意。
那时候她坐着的那张湿凳子上的水珠,首先洇湿了她的裤子,接着又洇进里面的毛线裤,当水珠继续准备洇湿内衣的时候,水珠被毛线裤子的毛料吸干了。这一切她浑然没有觉察,似乎也没有顾及,她眉头紧锁想着心事。
许久,阳光忽地从窗户的木柩里照射了进来,屋内顿时明亮起来。大凤眼前忽然一亮,内心豁然开朗,自言自语地说:
“等下回娘家看看。”
日期:2010-10-30 08:46:00
大凤的娘家在狼头乡的北边,弯弯曲曲的乡间田埂路与她家相隔着十几里路程。
她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上身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袄子,袄子外面套着一件淡绿色外衣,一条藏青色的裤子,脚穿一双乌红色胶鞋。她一米六三的个头,只有九十来斤,身体较瘦,这时虽然穿上臃肿的袄子,但还能显出一副好腰身来。大凤换好衣服后,到厨房用脸盆打了水,洗了洗手,接着用毛巾再次洗了一把脸,然后来到她房间,打开放在窗台上的雪花膏,往脸上涂擦着。简单地化完妆后,她凑过脸,对着窗台上放着的那面小圆镜子照了照。镜中的她黑黑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冲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大凤算起她应该有一两个月没回娘家了,心想娘家现在日子比她婆家过的还要拮据,应带上点东西回家才是。于是她就从厨房的山墙上卸下一块熏腊肉,从后山的地窖里刨出两棵大白菜,又从放在堂屋条桌下面的瓦坛里,盛出二斤本来都留着来年当种子的花生。大凤将盛出的花生用一个灰色布袋装起来,袋口处用麻线绳子扎了一个活结,心想这花生等妹妹们放学炒给她们吃。几样东西将篮子装的满满的,大凤在上面盖上一块小红布,会心地笑了笑。
大凤出了门的时候,向蜷缩着身体眯着眼晒太阳还没开始纳针线活的家婆说,“娘我今天回家看看,中午就不回来了,你给剩饭剩菜热下,中午够你一个人吃。”婆婆听了要自己做饭,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没立即表露不满的情绪,对着大凤轻描淡写地噢了声,抬头忽见她提着满满一篮子东西,心里更是不高兴起来,心想嫁出的媳妇泼出的水,哪有灶前的柴禾往外抱?但她没有老糊涂,知道她和儿子的感情很好,加上自己逐渐老了,能图个轻松就轻松,多享一天福是一天福,不想从中挑拨关系,另外自己还得靠他们赡养终老哩。所以老太太没有将责言说出来,只是斜眼望了望篮子上面的那块红布,努力地想知道它的下面装着什么?但因红布盖的严实,加上老眼昏花,让她怎么也看不出装着什么东西,心里有些遗憾,还有份不是滋味的滋味,便拖着阴阳怪气的腔调对着大凤说,那你早点回来。大凤说,好的。
大凤走过三四里路程的时候,碰到张拐子在赵篾匠家的稻茬田里放他的两条老牛,一条老母牛,一条牛犊子,老母牛身躯高大,脊背高耸,一副瘦骨嶙峋沧海桑田的样子,显得暮老体衰,它正低着头,甩打着粗长的尾巴,没精打采地啃着稻茬。而它身后的牛犊子,虽只有它大半身高,却毛顺体圆,欢跃蹦跳,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可谓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张拐子放牧着他的两条宝贝老牛,正用草毡子垫着屁股,穿着小破黄军袄子,坐在狭窄的田埂中央激昂地唱着山歌,正好挡着大凤的去路。张拐子没发现身后的大凤,还在望情地唱着:
“姐在湖湾里洗菜苔,遇到朗子放排来,朗将姐一把搂在怀呀……姐说郎你要做什么呀嗨,郎说我要吃菜苔,姐说你要吃菜苔,你就晚上来,我在房中唤猫,喵迷喵迷你进来呀嗨……”
这支火辣辣的山歌,听的大凤脸红耳热,心跳加速,难为情的不知如何是好,是打断张拐子的歌声还是掉头而过?若掉头需要绕走很长一段田埂路,如果打断他的歌声,又觉得单独在一个男人的面前,特别在上一辈人的面前听这样的山歌,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进退两难时,大凤脚无意间将一块泥渣踢进了田埂沿边的水沟里,扑通一声,溅起半尺多高的浪花,一下惊动了张拐子,他的歌声嘎然而止。
张拐子不知什么时候大凤已站在他身后,想到刚才唱的情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便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只枯手一下不知放在哪里好,摆摆前面,背背后面,都感觉浑身不自在,最后双手一下拢在小黄军袄袖口里,不再动了。个人感觉良好后,张拐子摆好一副正经相,睁起三角眼,抖了抖精神,像是刚看见身边大凤一样,一副长者的口吻说,咦,大凤你今天回娘家?大凤看着他一连串窘态,冲淡开始的羞态,便在心里窃笑,窃笑后她问答,说嗯,张叔在放牛呀。
俩人一问一答后,不知再说些什么好,话题冷了场,又回到刚才的尴尬。张拐子转身望了望稻田里一大一小的两条的老牛,大凤扭头看了看自己篮子上的红布。接着张拐子对着大凤笑了笑,大凤也冲着张拐子微微一笑。之后俩人就都没再说什么。大凤将胳臂中的竹篮轻轻地抖了下,挎稳后,忙从张拐子的身边偷身而过。
大凤走开后,张拐子似乎如释重负,三角眼偷偷地盯着她的背影,只见她细细的身腰,圆翘的屁股,修长的双腿,他嗓尖顿时干涸,就像这干燥的冬天,荒凉的土地。他的舌尖不自觉地在嘴唇上舔了舔,在心里狠狠地想:这样的女人要是能让老子睡上一回,那有多好啊,就是现在让我死也愿意。他在心里意淫着,不禁将一口唾液咕咚声咽回肚子里。
日期:2010-10-31 01:46:47
大凤到了娘家,发现门虚掩着,家里没一个人在家。她看了看太阳,太阳已快升到头中央,猜测现已经是中午时分,想想俩妹妹二凤与小凤现在应该在放学的路上,那妈妈干什么去呢?妈妈应该在后山上砍柴?大凤在心里边猜边想,之后她想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错,入冬后家家户户都要准备过冬与来年的柴禾。因为木柴砍伐后风干,宜烧。不像烧活的木柴,火焰都被青眼冒掉了。
乡村的冬天基本就是这些活,如果碰到大雪的天,家家户户就会躲在屋里烤火,除了一日三餐做饭,与养猪的家庭需要喂猪外,什么事情也不用干,想想大雪封山,滴水成冰,寸步难行,想做事情也做不了。比起春种秋收,冬天农村的人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清闲多了。甚至连夫妻房事都减少一半,因为怕冻。
大凤娘家加披肩厨房共四间土房,屋脊上压着一层稻草防漏,瓦片稀疏零乱;几扇木格窗户,因为没有,没有装上挡风效果最好的玻璃,只简单蒙钉上一层塑料薄膜遮挡风雨。现薄膜有好几处已烂成大洞小眼,还有一块薄膜已整块掉了一角,正迎着北风呼啦啦地吹着,像是战场上日寇落败的白旗,撕扬在风中。门前的稻床留着几小块枯黄的野草根,因为家里人口少,少人踩踏,想必夏天它们长势旺盛。大凤心想自从父亲死后就没有人上房检查过一次瓦漏,整理这个家了。
这就是大凤的娘家,去年还属于她自己的家,虽然破落略显荒凉,但此刻大凤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一切,心里还是荡漾起阵阵温暖,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屋,毕竟是自己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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