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我的监狱生涯

作者: 刘土匪


日期:2009-8-12 15:15:00

  第一节 把衣服脱掉
  “咣当!”
  身后黝黑冰冷的铁门沉重地关上,如晴天霹雳,震的我身躯瑟瑟发抖。随着身后传来铁栓入槽和上锁的声音,我的心在往下沉。
  我天真的想着,三天之后,我将会走出这个门槛,念头一闪即逝。
  当时,不允许我多想,只听见一声凌厉的声音:“蹲下!”

  我很乖觉地蹲下,抬头一看,一个身穿青绿色秋衣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很高大,浓浓的眉目,一脸络腮胡,眼睛布满了凶光直视着我。我胆战心惊,没有丝毫预兆地低下了头。
  我想我当时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掉入了狼窝虎穴,战战兢兢,随时都可能会被吞噬掉。
  我感觉无数双似幽灵阴暗而毒辣的目光在盯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我目光前方六米处,一群犯人簇拥在一起,衣衫破烂,脸色惨白的像地狱中的鬼魂,我吓了一跳,心开始噗噗的乱跳。
  这些犯人正在抓虱子,有的呲牙咧嘴,面目狰狞,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那么的瘦弱,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进入了地狱。
  大个子来到我近前,问道:“多大了?”

  “十七。”
  “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好像是抢劫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让我感觉头皮发麻,脑袋一阵眩晕,心里却在想,很可笑吗?

  “牤哥,来了一个小孩,这回你可有的玩了,哈哈……”
  我偷眼向声音处望去,一个光头的小伙子,圆圆脸,皮肤很黑,身体长的很结实,穿着黑色的绒裤,披着青绿色的军用棉袄,看样子二十几岁。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黑子。
  被称为牤哥的人躺在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铺上,翘着二郎腿,一身横肉,笑呵呵地看着我。
  “把头低下,再敢用捡破烂的眼睛瞎瞭,眼珠子给你扣出来!”黑子狠声地喊了一声。
  我急忙低下头,尽可能地让自己听话一点,免受毒打。眼前的大个子,高大健壮的身体让我恐慌,尤其是他那双攥紧的拳头,像一把铁锤子,蕴含着很大的破坏力,若是被打在身上……我不敢想象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身上有违禁品吗?”大个子问道。
  “没有。”我的声音很低。
  “把衣服脱了。”
  我把皮夹克脱掉,大个子伸手接过,扔在了铺板上。我的余光看见黑子拿起皮夹克检查了一遍,然后脱去了自己的棉袄,把皮夹克穿在了身上。
  “接着脱。”
  我当时的心情像一个被强迫卖在青楼的妓女,面对着第一个嫖客,心不甘情不愿地缓慢脱着衣服。

  最后我只剩下遮羞的裤衩,我想他不会再让我脱了吧?
  “裤衩也脱了!”
  见鬼!我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陌生男人的面前脱个精光。我神情一怔,抬头望着大个子威慑力的目光,我心一颤,涨红了脸蛋,脱去了裤衩,当时脑袋昏昏沉沉,一片空白。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我只能默默忍受。但愿三天后,我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大个子拿着我的衣服检查了一遍,冷哼了一声:“穿上吧!”
  我松了一口气,以惊人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这小子的胸肌真大,和小姑娘的乳房差不多,牤哥,今晚你就搂着他睡吧!”黑子嬉笑着。
  我瞥眼向牤哥望去,他笑吟吟地看着我,目光碰撞后,我急忙低下了头,他笑道:“小崽子,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大个子厉声道:“牤哥叫你,还不快滚过去。”
  我站的地方是水泥地,而眼前不到一米是铺板,牤哥就躺在铺板的边上,他的铺很厚,足有一尺高,很暄软,我想要是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我现在真的很困,好想睡觉。
  在派出所我被毒打了近一夜,浑身疼痛,干干的嘴唇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我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心想,此时要是能喝一口水,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但是我不敢要水喝。

  忐忑不安地来到牤哥的铺前。
  他让我坐在水泥台阶上,问我案情的经过,我只能如实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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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08-12 18:07:25

  第二节 彻底的绝望
  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的传呼机丢了,怕他妈妈知道,所以向我借钱。然而当时,我兜里只有一百八十块零花钱。前一段时间我挣了六百八十元,自己留了一百八十元作为零花钱,其余的钱都给了我的母亲。
  而朋友要买传呼机,需要两千多,我哪里来那么多钱!在朋友的生日上,认识了两个人,也就是我现在的同案,当时我对他们说,只要给乖乖抢一个传呼机,别的我什么也不要。
  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当时雷子对我说:“既然你这么仗义,为了朋友能去冒险,就凭这一点,啥也别说了,给你!”
  我接过了雷子递给我的刀子,揣进了怀里。

  当天夜里,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很顺利的把司机抢的一干二净——就连两块钱一包的白灵芝烟,雷子也没有放过。
  后来出租司机去派出所指证,还恶狠狠地说:“这群小子也忒狠了,连烟都没有给我留下。”
  抢了三百多,雷子给我,我没有要,我只想给乖乖抢一个汉字传呼机,至于抢来的钱我自始至终也没有打算要。
  雷子怕遇见突发事情,大家走散了,所以塞进我兜里一百元,并说一旦走散了,就打车回家。
  我也没有说什么,当我们上了第二辆出租车时,还没有动手,被巡逻的警察拦住,搜出了刀子和斧头……两名警察抓住头发把我塞进了警车,两个警察把我死死夹在中间,抓着我的头发,抡起拳头狠狠地打我的咽喉。
  疼痛,窒息,眩晕,我知道噩梦将随之而来。


日期:2009-08-13 11:52:01

  进入了派出所,我被一名警察两脚就揣进了桌子下,然后他们又给我拉出来拳打脚踢。当时,我疼的连喊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一名警察让我伸手哈腰撅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开飞机,我只能照做。室内留下两个警察,其余的警察离去了,一个年轻的警察冷笑道:“现在让你撅着,一会儿让你学猫叫。”
  一股怒火腾的一下窜到了脑袋上,我站直了身体,大喊道:“我操你妈,我和你们拼了!”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我发疯的向警察扑去,和警察扭打在一起。
  最后在他们武力镇压下,我佝偻着身躯躺在冰冷的地上,享受着被蹂躏后疼痛的快感,我紧紧闭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闪着光花的电棍,冰冷的皮带,拳风腿影,一次次的袭击着我的肉体,我一次次的反抗,一次次的被镇压,我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妈的,这小子一身滚刀肉,先把他关在铁椅子里,不管他。”
  警察都走了,我一个人坐在铁椅子上,心在下沉,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不一会儿,我听见雷子和大明子的凄惨喊叫声,过了一会儿一切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他们招供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警察再也没有理会我,我们被送进了看守所。

日期:2009-08-13 15:25:18

  “牤哥,警察说我三天后就能回家。”我嗫嚅着嘴唇问道。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声,牤子拍了我一下脑袋:“叫牤叔!”
  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很想再问他,我三天后能不能回家,但是我在他们的笑声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安心的待着吧!你回不去了,最少也要十年。”牤子冷笑了一声。
  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没有晕厥过去。天呀,要是在这里待十年,我不死掉也要疯掉。
  我急声说:“可警察说我三天能回家。”
  “警察的话你也相信?他是骗你呢!”牤子起身盘腿坐下,在铺下掏出了一包三五烟,扭头看了一眼监栏,道:“给我瞭着点。”然后他点燃了烟。
  只见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趴着监栏旁,侧目向远处望去。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在把风,因为监室内不让抽烟。


日期:2009-08-14 10:02:58

  大个子叫张强,坐在铺上,笑道:“用不上十年,持刀抢劫,还没有成年,也就四五年吧!”
  听了张强的话,我的心好受了点,可四五年我怎么熬过去呀!就是四五个月我想我都要死掉。
  “你知道我在这里面待了多长时间了吗?”牤子露着两个虎牙笑着问我。
  我晃悠了一下脑袋,说:“不知道!”

日期:2009-08-14 10:50:04

  “牤叔,能不能给我喝一口水?”我祈求的目光望着他,声音很低。
  “给他一碗水!”氓子的话就像圣旨,一个年轻人很快给我端来一碗凉水。
  我捧着塑料碗,感激的看了一眼牤子,一口气喝了一滴不剩。
  冰冷的凉水钻进肠胃里,很过瘾,很舒服,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有女朋友吗?”

  我涨红了脸晃悠了一下脑袋,嗫嚅着嘴唇,小心翼翼道:“牤叔,我困了,一夜都没有睡了,我想睡一会儿。”
  “睡觉?哈哈,你看有谁敢睡觉。”牤子掐灭了烟头,对黑子说:“给他安排一个地方。”
  “上来吧!背手,低头,大哈腰。”黑子插着腰站在铺板上,居高临下看着我。

日期:2009-08-14 11:03:51

  第三节 一盆粥换来两脚
  铺板距离水泥地有一尺高,我光着脚丫踩了上去,由于下面是空心的,我刚走了两步,就传来咚咚的声音。
  “哗!”
  七八个身影向我围了过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翻在地上。本能反应我用双臂护住了脸。
  “劈里啪啦!”

  我再一次忍受着拳脚给我带来的痛楚。
  “好了,别打了!”
  这是牤子的声音,我得救了,慢慢地放下了双臂,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并没有看见是谁打了我。
  黑子扯着我的头发,厉声道:“起来,低头,大哈腰,把手背到身后,用脚尖点地。”
  我按照他的吩咐,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出声响,再一次挨揍。

  我被安排在犯人之中,我只记得当时左右前后都是犯人,他们身体和衣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我感到一阵阵的作呕。
  黑子给我一件破军用棉袄,让我穿上,我照做了。显然,我的皮夹克被他征收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克扣犯人衣物。

日期:2009-08-14 15:47:02

  也有的用指甲挤着虱子,两个大拇指甲沾满了鲜血和虱子皮,我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再看下去,闭着眼睛,感受着颤栗的心像是在被魔鬼的爪牙撕扯着。
  一花一世界。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要分出三六九等。同是一个监室的犯人,就要有一个王者,显然,牤子就是101监室的王者。而黑子和张强,则是维护王者权威的重臣。
  而我和身边的这些犯人,就是普通的贫民百姓,只有服从王者的命令。
  “报数!”黑子喊了一声。

  “黑哥,我抓了五百多个虱子。”
  “我抓了七百。”
  “……”
  “好了,把衣服都穿好!”黑子冷笑了一声。

日期:2009-08-14 15:54:22

  随着窸窣的穿衣声,恶臭的味道更加的强烈,钻进鼻孔,强烈的窒息感让我脑袋再一次眩晕。
  黑子让五十多犯人分两排坐好,我被他安置在外面的中间一个位置,依然是抱着膝盖坐着。而对面的犯人是靠墙坐着,我好羡慕那些靠墙坐着的犯人,因为我真是困极了。
  想在这里靠墙,对待新进来的犯人,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进来时间久的犯人,表现好,才会被安排靠墙坐。
  接下来一个一个的去小便,每一个人都是背手低头大哈腰,标准的九十度角,每一个犯人都是蹲在便器上小便。这让我感到很不解,为什么要像女人一样小便呢?后来我才知道,是怕尿溅到外面。
  轮到我,我没有去。可能我是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声音再挨揍吧!
  方便完了以后,大家整齐地坐着,一声不吭,监室内一片死寂。

  不多时,在监门外面的走廊里传来推车声,当车子到了101监门前,一个小铁门打开。
  先前给我水喝的那个年轻犯人,把几十个塑料盆顺着洞口送了出去,很快一盆盆的大揷粥传了进来,在便器上蹲着一个年轻人,我始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把大揷粥倒进便器一半,然后传给犯人。
  当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不要让犯人吃饱。饱暖思淫欲,贫穷起盗心。犯人一旦吃饱了,就会胡思乱想,不满足现状,那时对监室的王者牤子权威会产生质疑——原来他们怕政变,所以让他们永远处于饥饿的状态中,让犯人天天大脑总是幻想下一顿的窝头有多大,饿的浑身无力的身体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日期:2009-08-14 20:07:51

  面对摆放在面前的大揷粥,我没有一丝食欲,对面和左右的犯人,见我不吃,发光的眼睛瞄着我。我不会白痴地读不懂他目光,不过,我并没有说什么,把头再一次埋在腿股上。
  不多时,我感觉有人轻轻踢了我一下屁股,我抬头一看,黑子扔在我面前一块油饼,说道:“吃吧!”
  “谢谢……”我想说我不饿,但是我没有说,在这里最好少说话,鬼知道那句话说错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我一直不明白黑子为什么会好心的给我油饼吃,直到两个月后,我离开101被掉到别的监室时,我知道,当时他克扣了我的皮夹克,怕我向管教‘楔橛子’,楔橛子是监狱里对打小报告的犯人的称呼。
  显然黑子看出我没有食欲,冷声道:“不吃,别交人!”

  他转身离去了,和牤子,张强三人围在一起吃饭。一块洁白的四方形白布上摆着几盆炒菜,有米饭,油饼。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

日期:2009-08-14 20:15:16

  而在水泥地下面有四个年轻人蹲在一起吃饭,他们吃的也是改造饭,和大铺的犯人吃的一样,只是他们管饱,而我们的食物只有一个盆底儿。
  由于我头脑混乱,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别交人”的意思。在旁边犯人低声的哀求下,我把大揷粥给了他吃。
  结果我的好心很快就得到了回报,黑子狠狠地在我后背上踹了两脚,大骂道:“妈的,我告诉你别交人,你怎么还把大揷粥给他吃。”
  我很委屈,我的后背剧烈的疼痛,此时,我已经遍体鳞伤了,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我急忙解释:“我没有听清楚。”
  “再有下次,我打死你!”黑子说完,对大铺的犯人喊道:“传盆!”
  有很多的犯人还没有吃完,不得已放下了手中的盆,快速往外传,有的犯人,拿着勺子快速的往嘴里添着,狼吞虎咽的样子,把我吓住了。我在想,我会不会有那一天也像他们那样,狼吞虎咽?不,坚决不!

  吃完饭,大铺里站起几个犯人拿着毛巾擦铺板,一个接一个的擦,我发现别的犯人很羡慕那些擦铺板的犯人。后来我才知道,对于长时间不锻炼的犯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能在监室内干活,是一件殊荣,能活动,能得到奖赏。当然,监室内的上位者会时常奖赏他们一些大揷粥,或是窝头和菜汤。
  吃晚饭,五十多个大铺的犯人,分为两队,四人一排做好,我依然是左右前后都有人。
  牤子从他暄软厚厚的铺上起来,穿着拖鞋,披着黑色的皮衣,叼着香烟来回在铺板踱着步子。
  给我的感觉,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巡视自己的臣民一样看着我们。

日期:2009-08-14 20:56:30

  第四节 骇然的游戏
  牤子把烟头撇在一个中年犯人面前,这个长相猥琐的犯人,看着烟头的眼睛冒着贼光,快速捡起。瞥了一眼监栏外没有管教的踪影,这才急忙点头哈腰,一脸谄笑地感谢牤子的施舍,悄悄地跑到下面水泥地,躲在便器上去过瘾。
  这个猥琐的犯人,不知是哪位上位者赐给他一个响亮的名号——大强。
  大强过完瘾,面红耳赤,一脸迷醉相,晃晃悠悠地上了铺,险些没有摔倒,可能他生怕弄出声响,急忙抱着脑袋蹲下。

日期:2009-08-14 21:01:36

  响亮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监室,随即从大铺里站出两个犯人。被称为二强的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看年纪四十左右岁的犯人。三强只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看样子只有十八九岁。
  两个人以大强为首,排列在牤子三米外的前方。
  监室内一片肃静,所有犯人的目光都盯着牤子,他们的表情甚是期待,我有一些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
  牤子终于说话了:“大强,你现在就表演一下当时强奸的场景,现在就强奸二强。”
  我一下明白了,好家伙,原来这三个为成为强的犯人是强奸犯,一二三是他们的代号。

  大强点了一下头,转身如饿狼一样向二强扑去,眼睛冒着火热的光芒。这骇然的场面把我震住了。

日期:2009-08-15 08:19:51

  二强被大强扑倒在铺板上,和大强撕扯在一起,那样子很像是一个女人在和强暴她的男人抵抗。
  彼此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终于,大强压在二强的身上。而二强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样子,上演的惟妙惟肖。可是,始终不让大强得手。
  “妈的,大强,亲他,快点,亲他……”
  牤子在为大强摇旗呐喊,而大强像是为了感谢牤子赏赐他的一个烟头,表现欲很强,也很卖力,劈腿骑在二强的身上,抓住他的手腕按在铺板上,低头去亲吻二强。
  我一脸惶恐,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紧紧闭着嘴巴,生怕一张嘴,心会从嘴巴里跳出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太恶心了。


日期:2009-08-15 21:05:18

  大强双手抱着二强的脑袋,快速地低下头颅,嘴唇贴在二强的嘴上。而此时的二强也放弃了挣扎,抱着大强两个人亲吻了起来。
  吓得我急忙把头颅埋在两腿间,心惊肉跳,不愿意再看下去。突然,我脑海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牤子要让我那么做,我该怎么办?
  不,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很快我下定了决心,紧紧抱着膝盖,我心里在祈求漫天诸佛,千万别落在我的头上。
  我的身体佝偻成一团,我在躲藏,我生怕被人发现一样,战战兢兢,我想我此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绵羊,那样子可怜极了。
  “妈的,别亲了,太恶心了!”
  听见牤子不耐烦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在想:人不能犯罪,一旦犯罪就不是人。
  我缓缓抬起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表演更让我触目心惊。

日期:2009-08-17 10:13:16

  三个强者站成一排,雄赳赳气昂昂地站着,脱下了裤子,露着屁股,那样子就像是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等候着王者牤子发号施令。
  “一二三,开始!”
  我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好奇地看着他们。随着牤子的一声令下,三个人握着自己的小弟弟开始来回套弄。
  当时我不明白他们是在干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叫打飞机,也叫手淫。
  “妈的,快点,最后一个射的,就没有奖励……”黑子的冷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恐怖刺耳。
  我再一次把头埋在两腿间,不敢再抬头了,我的精神已经崩溃,身体瘫软如面条。

  这就是人间炼狱!丝毫不夸张。天呀,我怎么一个不小心撞了进来。
  “黑子,给他们一人一碗大揷粥!”牤子喊了一句,就躺在铺板上,一个年轻的犯人坐在他的铺下,给他捏脚。
  三位强者用他们强悍的表演,换了廉价的报酬——一人一碗大揷粥。
  游戏终于结束了。
  一个人犯了罪,难道真的就堕落到为了一盆大揷粥连自尊都不要了吗?

日期:2009-08-17 10:46:33

  第五节 这里没有泪水
  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监栏外面的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照了进来,此时的监室更像是幽冥地狱。
  在牤子铺位的旁边,铺着一张铺,不过,这张铺没有牤子的铺厚,显然铺位的高低是身份的象征。
  自从我进来,铺上一直有一个人在睡觉,我始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老赵醒了,穿好衣服,有人伺候他洗漱。

  老赵四十多岁,啤酒肚,三角眼,我第一个感觉,这个人很阴险。
  牤子让老赵看着新人背诵监规。
  “新来的都站出来!”老赵喊了一声。
  我只好起身走了过去,老赵横了我一眼,手指着墙壁上一张发黄的纸张,说:“十分钟给我背诵下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回头一看,身边又站了两个犯人,看来他们也是新人。

日期:2009-08-17 14:05:11

  《根据##人民共和国宪法和看守所条例特制定监规如下》
  一,必须服从管理,不准阻碍抗拒管教人员和武装民警依法执行职务……
  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我头脑一阵的眩晕,烦乱的心情让我一个字也背不下来,迷迷糊糊地看着监规,想着心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背诵。
  十分钟后,老赵让我背诵,然而我却支支唔唔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背诵出来。
  “啪啪!”

  老赵伸手就给我两个耳光,扇的我晕头转向,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顺着腮边滚落下来。
  感动的泪水是咸的。
  委屈的泪水是酸的。
  幸福的泪水是甜的。
  悲痛的泪水是苦的。

  悔恨的泪水是辣的。
  而铁窗泪却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泪水流进嘴角,酸甜苦辣咸,一时涌上心头。从被抓到进看守所到现在,我一直没有流过一滴泪。可现在我的泪水就像绝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
  “别哭了!”老赵抓住我的衣领喊道。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无法抑制心中的酸甜苦辣,我告诉自己不要哭,眼泪不值钱,也解决不了问题,可是还是不停的流淌。
  打吧!有本事就打死我吧!此时,我突然觉得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毫不在乎了,不想再受折磨了。

  老赵没有打我,他恶狠狠地说:“这里是监狱,在这里你就要变成一条狼,凶狠的狼,这里没有泪水,这里没有同情心,没有感情和亲情。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变成一只狼,凶狠的狼。”

日期:2009-08-18 09:06:03

  听了老赵的话,我的泪水竟然止住了,连我自己也感到纳闷。
  不过,我咬紧了牙关,体内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滋生。狼?我难道也要变成一条狼吗?没有感情的狼!我感到很惶恐,很迷茫。
  我再次注视着监规,哭过后的我,心情好受多了,心也平静了下来,很快我背会了监规。
  老赵让我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而站在我旁边的那两个犯人,遭受了老赵的毒打,他们始终没有背诵下来。
  更残忍的一幕我见到了,老赵让犯人趴在铺板上,他坐在犯人的屁股上,抓住犯人的两只胳膊使劲的往前推。

  我惊讶地断想,如果要是推到和铺板一平,胳膊一定会断掉。
  那个犯人的脸贴在铺板上,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半个脸颊已经扭曲,我想他一定很痛苦,正在痛苦的忍受着,他始终没有求饶。
  后来我才听说,原来这是看守所的十大酷刑中的‘推’。一推,二撅,三砍,四麻,五拐,六咬,七拉,八插,九摇,十捶。
  传说刑警队审犯人的时候也曾借鉴过看守所的十大刑。

日期:2009-08-18 09:35:05

  第六章 不得已而为之
  七点钟,管教在走廊里打开了十四寸黑白电视机,每一个监室的外面都有一台黑白电视。
  从一楼到三楼,三个监区观看的是同一个频道——中央一台新闻联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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