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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漫长安
作者:
清河县西门大官人
日期:2008-8-5 18:03:00
几点说明:
1、终于试着努力去完成心目中构思很久的一部勉强凑合称为“武侠小说”的东西了,算是圆儿时的一个梦罢。因为只能利用工作之余写,所以可能很久也不更新。
2、尝试着用另一种风格来写,与金庸先生、梁羽生先生的风格完全不一致,或许有点类似古龙,但我不愿意承认是刻意模仿古龙,若真有点古龙先生的影子,只当是我向他致敬罢。
3、昨天回头翻看梁羽生先生《女帝奇英传》和《大唐游侠传》忽然觉得梁羽生先生的小说开头并不是很严谨。而我为了使自己的文字看起来严谨,却耗费了大量的心思,尚且不知道结果如何……
4、我的文字中,武打的场面太少,甚至可以说不精彩,因为我并不尊崇暴力,也不认为江湖人物必须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5、可能会边写边改,所以不敢说你今天看到的章节明天再重新看还是一样,抱歉,初次动笔前后改动会比较大。
6、名字一直没想好,下午回家坐公交车上忽然闪过两个,一个是“秋漫长安”,一个是“雾漫长安”,我觉得“秋漫长安”好点,一个故事大概发生在秋天,另一个,秋天属金,有肃杀之气,我的小说虽然很少暴力,但我希望杀气还在;“雾漫长安”也不错,雾,是说整个情节,开始犹如层层迷雾。树涛选择“雾漫长安”,我决定尊重他的意见。(“漫”和“满”哪个更好点?犹豫中……)
7、再次向金庸先生、梁羽生先生、古龙先生致敬!向我最喜欢的《射雕英雄传》《鹿鼎记》《欢乐英雄》《风云第一刀》《七剑下天山》等不朽的作品致敬!
一道闪电猛的划破长空,乌云笼罩下黑沉沉的天地间蓦然一亮。
那是瞬息而灭的刺眼的惨亮。
轰隆隆的霹雳声跟着从不远的天边传来。
暴雨,终于要来临了。
这是一家简陋的小酒馆,大堂一共才四张桌子。因为生意清淡,老板王阿财没有雇伙计,自己兼了跑堂的,没有大厨,因为他只卖熟食和酒。好在他只是一个人,混日子怎么都容易。
平时的这个时候,酒店好歹还有几个贩夫走卒会来,今天却只有一个客人。王阿财给店里唯一的客人上了人家点的酒菜后便缩在大堂角落那快要朽烂的柜台后面,一边盯着外面风雨中飘扬不定的“王记熟食”的破幌子,一边喃喃的诅咒着这鬼天气。
叶雨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子跟前,桌上放着一碟酱牛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卤豆腐干,一壶酒。此刻他正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倒入嘴中,然后他慢慢的闭上眼,身体朝椅子背上靠了靠,让酒缓缓的顺着咽喉流入腹中。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但下肚后还是有一股暖意逐渐从小腹涌起。
叶雨满意的轻轻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他就发现桌子对面忽然坐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青衣的人,戴着大大的斗笠,雨水还顺着他的斗笠沿滴答滴答的落下,压的极低的斗笠沿让叶雨无法知道这个人的相貌,但宽阔的肩膀还是让叶雨明白这是个男人。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此刻正双手笼在袖子里静静坐在了他对面的位子上。
叶雨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斗笠后面一双电一样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叶雨不由坐直了身子,喃喃道:“我不是见鬼了罢,怎么突然多了个人。”
青衣人默然无语。
叶雨顿了一下,另拿起一个小酒盅,缓缓的倒了一杯酒,慢慢递放到青衣人跟前,微笑道:“外面风大雨急,兄台如不嫌弃何不同饮一杯以驱风寒。”
青衣人忽然冷冷道:“风大雨急,正和二十六年前苗疆那一夜的情形一样。”
叶雨脸上的肌肉猛的抽搐了下,他回头朝角落的柜台上扫了一眼,王阿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柜台后面空无一人。
叶雨转过头来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他慢慢闭上眼,身体又朝椅背靠去,良久,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道:“二十六年了么?这么快啊……”
青衣人以一种嘲讽的口气道:“不知道二十六年过去了,叶先生找到怎么治苏三先生病的方法没有?”
叶雨缓缓睁开了眼,脸色变得颓然如死灰般。他摇摇头,缓缓道:“没有。叶某穷尽毕生所学,也无法彻底根除他身上的毒,只能每年在他毒发时尽力延长他的寿命而已。想不到居然已经二十六年了。”
青衣人冷笑了一下,道:“不过已经不错了,能让苗疆枯叶大师的蛊毒二十六年而迟迟无法彻底发作,叶先生是第一人。不过难道二十六年了叶先生还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吗?”
叶雨的脸色愈发惨白,他颤声道:“似乎每次毒发时,性子更猛过上一次,时间也更持久。难道……难道……?”
青衣人淡淡的道:“如果能让人随便解掉的蛊毒还能算是蛊毒吗?更何况是枯叶大师亲手下的。二十六年了,叶先生每努力试图治愈一次,来年毒发便愈猛烈十分。想必毒发时苏三先生浑身必然舒坦的紧哪。”
叶雨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嘶声道:“难道我走错路了,每次虽然好意治病,实际上却加重了苏三的病情……”
青衣人冷笑:“人说叶先生歧黄之术天赋异禀,果然不错。只是有时候用常规办法却不见得都对。”他顿了下,用一种讥诮的语气道:“苗疆有一种施蛊之术叶先生恐怕从未听说,叫做万世痴情结。解开一结同时便触动下一结,一结更猛过一结,万世之结,环环相套,怎可能解的开呢?”
叶雨的身子似乎都要软了下去,额头的汗似乎更多了些,他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枯叶当年说蛊毒非医术可解,我还不信……万世痴情结,万世痴情结……”
他忽然猛地坐正身体,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
日期:2008-8-5 18:04:01
闪电过后,惊天的霹雳随之响起。突如其来的雷声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朝窗外看去。
杜振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还是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熟食店,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生怕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一个人。
实际上那熟食店此刻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老板王阿财,一个是进去已经快半柱香时辰的叶雨,这点杜振心里很清楚。这个小熟食店和它后面一排的房子是背靠背连盖在一起的,没有后门所以只要盯住这唯一的前门就盯住了所有的出口,这点杜振也很清楚。
从二楼的窗口向下望去,对面所有一切包括青石板铺就的狭窄而空荡荡的小巷尽收眼底。这个角度对于杜振来说非常的好。
但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丝的松懈就完全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反而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杜振脑子里有太多这样惨痛的教训了,他身边许多兄弟就是因为一丝的大意丢了前程甚至丢了性命。
豆大的雨点,终于从天空落下,并且似乎一瞬间就下的越来越急。雨水马上顺着屋檐开始流下,在窗前搭起一道淅沥沥的雨帘。
杜振皱了皱眉头,站起身走向窗户,将本来半掩着的窗户干脆彻底推开。即使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还是盯着那家破破烂烂的熟食店的小门。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影在他视野中一闪,进了那个熟食店,杜振正在推窗户的手不由一顿。
一种天生的直觉让杜振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他略一迟疑,然后疾步跑下楼。
他没有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因为他不想惊动周围的人,虽然他隐隐觉得似乎更快一点才好。
杜振刚一下楼,外面忽然急冲冲奔进一个人来,显然是急着进来避雨的,随身带进的雨气和冷风扑面而来袭向杜振,差点就和急着往出跑的杜振撞在一起。
杜振猛的收住身子,朝旁边轻轻一侧,那人也急忙收住了步子,一边揭去顶在头上的雨披,一边连声道:“兄台,抱歉。”身子却恰好挡在杜振的前面。
杜振嘴里答应着:“好说。” 略一侧身,试图从来人身旁穿过。
那人一边侧身避让,一边脱下雨披,刚好雨披隔在他和杜振之间。
寒光一闪,雨披后面一柄短刀直切杜振小腹。
杜振收腹,身子猛然向后一滑,刀锋蹭着小腹而过。
杜振冷哼一声,没等他说话,来人一抖手,手中的雨披已向杜振扔来。
杜振侧身,雨披后面跟着而来的短刀已经又向他的前胸扎来。
杜振左手一格,右手已经斩向对方勃颈,逼得来人后退一步。
杜振稳住步子,沉声道:“你到底是谁?”这时他才看清对方是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汉子,中等个子,胡子拉茬的脸,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灰色衣衫,上面遍布着点点滴滴的油污。
这个人杜振认识的,“王记熟食”的老板王阿财就是他,但显然王阿财不是他的真实身份。因为当地衙门报给杜振的资料上关于王阿财的信息很短:
王阿财,男,四十三岁,十年前从外地搬至本城,经营小熟食店一间。无妻室。无不良嗜好。不懂武功。
王阿财微微一笑,道:“杜兄弟好快的身手,怪不得年纪轻轻上面没人照应,居然位列六扇门十三太保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杜振冷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居然深藏不露。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阿财微微一笑:“杜兄弟,你在公门干了这么久了,下面衙门的人是怎么做事的你自然清楚。就凭这些整天混日子吃饭的草包,难道真以为能给你提供多少有用的东西?”他用一种讥讽的口气慢慢的道:“王阿财,男,四十三岁,十年前从外地搬至本城,经营小熟食店一间。无妻室。无不良嗜好。不懂武功。”
杜振脸色更冷了。他冷冷道:“叶雨还活着没有?”
王阿财笑了下,道:“叶先生没事,只是有人想和他说几句话,这点杜兄弟可以放心。江湖上估计还没有几个人敢随便将叶先生杀掉。”
没有几个人敢随便将名满天下的神医叶雨杀死,这点杜振也清楚,但他不清楚的是究竟现在和叶雨在一起的人是谁,所以他才担心。
杜振看一眼王阿财,沉声道:“让我过去。”
王阿财一笑:“杜兄弟,我那位朋友只是想和叶先生说几句话叙叙旧而已,他不想别人打扰。杜兄弟想必会成人之美。”
杜振冷哼一声,低声道:“让开。”欺身而上。
王阿财哈哈一笑,道:“杜兄弟,受人之托,得罪了!” 手中短刀微微一错,直奔杜振。
杜振不躲,待对方的刀锋已经快贴着自己的胸部时猛的一矮身,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滑过。
王阿财刀未及返回,杜振右手一拳已经击中他的腹部。
好快的拳头!
王阿财痛的身体不由向下一弯,杜振依然尚未完全站起,他的身体微微一侧,左手迅速抬起一把抓住了王阿财右手手腕,往怀里猛的一拽,同时右肩膀略沉,跟着猛的一抬,狠狠的撞在王阿财腹部,王阿财身体依然被他一拽一撞之下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都倚在了杜振的肩膀上,不等王阿财有所反应,杜振身体已经瞬间暴起。他的双手忽然发力,用力一甩,王阿财的身体被他扔向门外。
杜振跟着一纵身追了出去。
王阿财的身体一着地,顺势借着杜振的力道贴着青石板小径向后滑出大约一丈,他的身体在地上微微一扭已然站了起来,杜振刚好在这个时候也冲了出来。
雨中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口哨声,杜振的心猛的一沉。
王阿财大笑一声,道:“杜兄弟,我确实小看你了。不过我的朋友已经和叶先生谈完话了。你可以去看看叶先生了。告辞。”
未等杜振说话,他的身形已经飘起,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在杜振的视线之外,轻功之高显然不亚于江湖一流高手,雨中传来他的大笑:“杜兄弟,后会有期。”
杜振呆了一呆,略一踌躇,还是扭身迅速向对面王记熟食店奔去。
小小的熟食店里面空无一人,无论是王阿财的神秘朋友还是叶雨,此刻都已不见了踪影。
外面的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的停了。
日期:2008-8-5 18:07:29
外面的炸雷让金满囤摸牌的手不由顿了一下,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自摸。”
李十八笑了一下,道:“金大爷今晚好手气啊,炸雷不停金大爷自摸不停啊。”
金满囤哈哈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雪白的丝绸手帕,用胖乎乎的手指捏着,仔细的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戴在无名指上的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一擦完汗,马上有跟随的恭恭敬敬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杯泡的恰到火候的龙井。
金满囤随手将用过的手帕扔在托盘,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后又将茶杯放回托盘,亲随赶紧恭恭敬敬的退下。
金满囤清清嗓子,冲着周围人微微一笑,道:“七叔泡的茶,就是另一个味。”
东方白衣冷冷道:“金大爷的谱大的很哪。”
李十八微笑着道:“金大爷身价大谱自然大,东方兄弟有一日身价要是比金大爷大了,谱自然比金大爷还大。”
金满囤哈哈一笑,也不管二人的揶揄,将面前一堆银票一张一张码好,堆的整整齐齐的,然后道:“该谁做庄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柏,听到这句话,道:“我!”然后他盯着金满囤一字一句的道:“按规矩我可以加注了,这一圈咱们平胡五千两。”
日期:2008-8-5 18:09:21
初升的朝阳将淡淡的金光洒满天地,昨日的大雨洗的街道上一丝灰尘也没有,青石板的小径在朝阳的照射下发出清白色的光,杨柳的枝叶经过了雨的滋润之后显得愈发的翠绿了,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跳跃着婉转鸣叫。街边有卖早点的小摊已经开始陆续冒起了袅袅炊烟,店铺的门陆续打开,市面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诸葛烟花抬起头看看了天空,瓦蓝瓦蓝的天万里无云,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雨后青草混杂着泥土芬芳的味道。诸葛烟花微笑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似乎想将这种味道全部吸入肺中。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自小也一直很喜欢,从她还是个小孩子在那个山脚下的小山村里无忧无虑的成长的时候就是,一直到现在在外面流浪漂泊,每当雨后天晴的时候,这种清香的空气总让她不由自主的会回想起那个青山掩映绿水环绕的小山村,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思念起现在还在那个山村安度余生等着她早早回去的母亲。
母亲此刻应该一定已经做好早饭并且把小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一边逗着自己养的那些小鸡小鸭,看着它们围在自己周围咯咯嘎嘎的叫唤,一边微笑着将手中的小麦啊谷子啊什么的洒在地上看着这些小生命叽叽喳喳的抢着吃。
想起母亲,诸葛烟花的鼻子忽然有点发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两月没见到母亲了。这对于一直从小就在没离开过母亲的诸葛烟花来说,是很长的一次分离了。
母亲鬓角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几根?
诸葛烟花不敢再想下去,她定了定心神,向一家卖豆浆油条的小摊子走过去。
小摊子的主人是一对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夫妻,岁月的刻刀在他们脸上雕琢出一条又一条的皱纹,满头的银发记载着经历的风霜。老大爷手里捏着长长的竹筷在翻滚着油锅内的油条,老奶奶则在一边招呼三三俩俩的路人,一边收拾碗筷,看见诸葛烟花走过来,满脸堆笑的向她打着招呼。
油条和豆浆散发出的诱人香味让诸葛烟花一下子觉得饿了起来,老人慈祥而热情的笑脸更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她向老人微笑致意,要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坐在摊前矮矮的长凳上慢慢的吃了起来。
一天的生意刚刚开始,因此摊子跟前的人并不多。除了诸葛烟花外只有一位老人,诸葛烟花坐下前习惯性的看了下身边那个老人。六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青布褂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虽然雨后的大街上还有积水,但老人脚上的鞋子却一丝泥点也没有。诸葛烟花观察他的时候,他正在低头缓缓的喝着豆浆,或许意识到有人在看他,老人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诸葛烟花一眼,冲她微微一笑,好像忽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仔细盯着诸葛烟花又看了一眼。
浓黑的眉毛让这个老人显得慈祥而威严,眼睛不是很大,但显得非常有精神。
诸葛烟花礼貌的还了一个微笑,坐在小长凳前。她要的东西已经端了上来。
旁边的老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从口袋里慢慢的掏出几文钱,轻轻放在豆浆碗旁边,缓缓地道:“四哥,嫂子,给你们放这。”
正在炸油条的老人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而是抬起头笑着对他说道:“谢了,七爷。”
没等老太太自己过来收拾这位“七爷”的碗筷,七爷自己端起碗递了过去,老太太笑了一下:“七爷,哪敢要您动手。”
诸葛烟花不由停下,又看了这位老人一下,刚好看到他把碗递给老太太。
那双手的指甲剪的干净整齐,十指修长,诸葛烟花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双手非常有力。手的皮肤并不是像他这个年龄的老人一样干枯发裂,但年龄还是让他手背上的血管不可避免的看起来比较明显,虽然皮肤多少有了一点松弛,但光洁整齐的双手依然暗示出这双手的主人显然很注意保养。
七爷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微微一笑:“嫂子,你和四哥何苦每天受这罪。”
老太太一边洗碗一边微笑着道:“我们老两口这样日子也很舒坦啊,不求金不求银,每天量力而为,吃口饱饭,晚上睡个安稳觉,人一辈子啊,还图个啥。你说是不?”
七爷微微一笑道:“嫂子你说的对,到了我们这年龄了,啥都也该看开了。”
那个一直在炸油条的忽然老人接口道:“这两天长安城好像来了不少陌生人啊。金大爷的生意最近还好罢。”
七爷微笑了一下:“四哥好眼力。金大爷一向还好。对了,我得走了,给金大爷泡茶去。”说完转过身慢慢的消失在了巷子头。
诸葛烟花有点好奇,忍不住边吃边问:“大爷,大妈,怎么他叫你们四哥四嫂,你们叫他七爷?”
老太太刚好洗完碗,笑着回答道:“我们老头子弟兄排行老四,别人叫我们家老头子刘老四,人家叫我们四哥四嫂那是客气,我们哪敢担当啊。这么多年了每天都来我们这照顾我们的生意,好人啊。”
诸葛烟花更好奇了,忍不住又问:“他是谁啊?”
老太太微笑着答道:“他是金大爷家的管事,陈七爷。”
老人口中所谓的“金大爷”,诸葛烟花还是知道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金满囤。这个衣着朴素的老人居然是他的管事,诸葛烟花多少有点意外,以他的身份,完全不应该在这个小摊上吃早点,完全没有必要对一对卖油条豆浆的老人这么客气。
诸葛烟花不由得对这个陈七爷的好感加深了几分。
半天没有再来人,炸油条的老人刘老三将出锅的油条摆放在竹篮中,拿出旱烟袋,装了一锅烟,蹲在旁边慢慢的抽着,黄白色的烟圈一下一下的从他嘴中慢慢喷出。
诸葛烟花掏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的丝巾,仔细的擦擦嘴唇,将丝巾叠好装进兜里。问道:“多少钱,大妈?”
“三文钱。”老太太回答道。
诸葛烟花掏出个小荷包,那是她母亲送给她的,上面绣着一朵淡淡粉红色的玫瑰花,做工非常精致,那朵花显得栩栩如生。诸葛烟花从里面掏出铜钱,递给老人。
正在抽烟的刘老四忽然站起了,对诸葛烟花道:“姑娘,你的荷包绣的很漂亮啊。可否让我老伴看一下。”
老太太微微一怔,看了诸葛烟花手里的荷包一眼,马上跟着说道:“是啊,姑娘,我年轻的时候也爱刺绣,看到绣的好的忍不住就想要过来学学。能让我看一眼吗?”
诸葛烟花略一踌躇,还是递了过去。
老太太拿出一双干干净净的筷子,用筷子夹着荷包的带子,接住诸葛烟花的荷包。诸葛烟花意识到老人是怕自己的手不干净弄脏了荷包,不由得感激的一笑。
刘老头也凑了过来,两个人仔细的看了那朵玫瑰花半天,互相对望了一下。
刘老头咳嗽了一下,将手中的烟锅收了起来,他抬起头对诸葛烟花道:“敢问姑娘是兰溪人吗?”
诸葛烟花微微一愣,:“不是啊。”
刘老头踌躇了下,道:“那么是扬州人吗?”
诸葛烟花道:“不是啊,不过我妈妈说我外婆家是扬州的,但我一直没去过。”
刘老头怔了一怔,道:“这荷包是……?”
诸葛烟花答道:“是我妈妈给我的,那朵花也是她绣的,漂亮罢。”看到母亲的手艺让别人惊讶,诸葛烟花忍不住有几分得意。
“哦。”刘老头若有所思的答应了一声。老太太微笑着将荷包递给诸葛烟花,道:“姑娘,你母亲手真巧啊,这花绣的和真的一样。好久以前啊,我有个小侄女,绣的玫瑰花也这么好,长的也和你一样的漂亮。”
诸葛烟花接过荷包装了起来,随口问道:“那你那个侄女现在在哪?”
老人的脸色忽然浮上几丝伤感,她沉思了一下答道:“我们失散已经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不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
诸葛烟花因为自己勾起老人的伤心事不由得略微觉得有点尴尬,她宽慰这老人道:“放心了大妈,她一定会生活的好的。有这么好的手艺到哪都会生活好的。”
老太太感激的回了诸葛烟花一个微笑。刘老头忽然又问道:“姑娘,敢问你贵姓?”
诸葛烟花微笑着答道:“我姓诸葛。”
刘老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老太太也似乎怔了怔。
刘老头又道:“姑娘,你莫怪我罗唆。敢问令尊令堂大人如今在何方?”老太太也满含期待的望着诸葛烟花,似乎压抑着心头的着急,迫切等待着诸葛烟花的答案。
诸葛烟花不由觉得有点奇怪,但她还是礼貌的答道:“我母亲现在在我老家那边生活,我父亲……”,她略微沉吟了一下,“我是我父亲的遗腹子。”
老头和老太太又互相对望了一眼,老太太的嘴角似乎都有点发抖。诸葛烟花觉得有点惊讶了。
刘老头定了定神,道:“抱歉,姑娘。”
诸葛烟花微笑了一下:“没什么。”
这么多年来“父亲”在她脑子里只是个词而已,没有一丝一毫具体的概念和形象。从她懂事起就再也没有在母亲跟前提起过关于自己父亲的一切,而母亲,似乎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这个话题。
老太太哆嗦了一下嘴唇,忽然慢慢的问道:“你母亲她……她身体好吧?”
诸葛烟花感觉到老太太的神情似乎有点激动,她的好奇心忽然被勾起,但还是压抑着心中的惊讶答道:“她现在生活的很安宁,身体也很好。”
“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喃喃的道。忽然抬起手擦了下眼角。
刘老头似乎注意到老太太的神情有些过分,也意识到诸葛烟花惊讶的眼神。他尴尬的朝诸葛烟花笑了一下,道:“姑娘,你莫见怪。我家老婆子是想起我们的侄女了。唉,她要是还在,也应该和你母亲一样年纪了,要是有孩子,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小了。”
诸葛烟花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老人的解释让他又觉得合情合理。她自己甚至对于这个和母亲一样绣的一手好针线的女人有了一点好奇。
刘老头的话让老太太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望着诸葛烟花勉强微笑了一下,道:“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多多小心。”
诸葛烟花微笑了一下,老人的好意让她觉得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意,她微笑着答应道:“我会的,大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刘老头和老太太点点头,诸葛烟花转过身,她能感觉到身后两书慈爱的眼睛注视着她。
刘老头忽然“哎”了一下,诸葛烟花忍不住回头看去,老先生盯着诸葛烟花,顿了一下,对诸葛烟花道:“最近长安城来了不少陌生人,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情了,孩子,你遇事多留个心眼,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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