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中的江湖情义

作者: 墨暗冷

  侯本福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睁开惺忪睡眼看见的是几个光头瞪着眼看着他:“大哥醒了,大哥醒了”。另一个说:“是二哥,大哥还没有出去!
  “哦哦,对对对,这阵还是二哥是二哥,二哥你醒了,喝口水,你眉毛这里没流血了,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用水给你擦了的,半边脸都是血,那个狗日的活该送命。还是啥子钢城社会大哥,我看大粪还差不多……。”
  “你说哪个死了?哪个?”侯本福急切地打断这个光头说的话。
  “就是和你扯皮那个狗日的,不经整,二哥你一刀就喊他狗日的回炉去了。”

  侯本福心里一紧,目光呆滞地坐在通铺的床沿上。几个凑近来的光头使个眼色都退到自己铺位上去一声不吭。
  发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侯本福回过神来,大脑飞速复盘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昨天晚上侯本福和父母妻子正在看电视,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来家里约他出去喝两杯 ,而恰在这时,他的发小王端志骑着自行车载着女朋友也来约他一起出去宵夜喝两杯。侯本福看看手表 ,快九点了,跟父母和妻子说声:“我去喏。”妻子说“少喝点酒早点回来。”侯本福“嗯了一声”就和三人高高兴兴出去了。
  来到一家新开的火锅店门口,店老板笑呵呵迎出店门:“侯哥你看一晃又是好几天没来兄弟这里照顾生意了,还以为哥哥把兄弟忘了哩,快请进来坐。这位姐姐和两位哥哥也请,请请!”
  店里已有一桌客人,也是四个,都是与自己一般大小的二十出头小伙子,王端志还和其中一个扬了扬手打了个招呼,那人还豪爽地叫王端志叫大家过去一起喝酒。侯本福笑着对那人也是对王端志说:“你们喝高兴,我们就不来打扰了。”然后双方又说了几句热情又客气的话,侯本福们在另一张桌子坐下,他把店主递过来的菜单随手递给王端志:“你和妹点菜,喜欢吃哪样就点哪样,我也不晓得妹的口味,你们点!”

  很快,一盆红油火锅汤就在四人面前叽哩咕噜烧开了,各种菜品也都堆了满满一桌,王端志给每人杯里斟满了店里自泡的养生酒。侯本福还是和以往一样招呼大家吃喝。正喝了小三杯酒,那桌与王端志打招呼的那人左手端着满满一杯酒,右手拿着一瓶酒过来:“今天很高兴在这里遇到我的朋友端志,更高兴能遇到几位哥哥和这位美女,我先敬大家一杯,然后我再一个一个的敬。”王端志连忙站起来给大家作介绍:“哦哦,确实机会难得。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江成强,在我们钢城东南西北四道城门都是鼎鼎大名的江哥,这位是侯哥,双龙镇文宣办副主任,这位是侯哥的同事金大宏金哥,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娜娜,侯哥和金哥都见过,江哥今天还是第一回和娜娜见面,一会娜娜给江哥敬酒。好,我们大家就一起干了这杯酒,干!”

  干了这杯酒,江成强不是还要一个一个的分别敬每一位吗?!人家还站着哩,大家也都站着哩,于是侯本福请江成强坐下,大家也都跟着坐下。江成强每人敬了一杯酒。
  人家都拿着自己的酒主动过来敬酒了,侯本福们总不能不讲礼节吧?!
  侯本福叫店老板拿过菜单,问江成强:“江哥没什么忌口吧?意思是比如不吃牛肉、鸭肉或鱼这些。”
  江成强说:“侯哥不用客气,这么多菜已经够多了,不加菜了不加菜了。”
  侯本福加了两盘雪花牛肉、一盘魔芋烧鸭、一盘卤拼和一条现杀鲤鱼,同时叫江成强那桌的另外三个也过来一起喝两杯。江成强直接就叫他三个兄弟把桌子抬过来并成一桌。
  又把他的这三个兄弟介绍大家相互认识。原来一个是江成强亲弟弟江成炳,一个叫闻海,一个叫伍世涛。
  一下子气氛就起来了,每个人都挨个敬酒走了一圈,连王端志女朋友娜娜也不例外。然后又一对一的捉对划拳,然后又一人坐庄与每个过招。这气氛,连从门口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往店里张望。侯本福感觉内急,给江成强等人告声“少陪,方便一下就来。”起身去了厕所,刚一卸完货正要打开厕所门时,就听店主急促的声音和脚步传来:“侯哥侯哥不好啦,他们几个扯起皮了我们劝不住你快点去招呼他们快点!”

  不过解个手才离开酒桌三、五分钟,怎么就扯起皮了?
  侯本福回想到这,监室狭窄却厚重的铁门“嚯--咚”一下打开,一位绿警服微笑着:“侯本福你睡醒了,我来接班的时候你睡着了的。”
  侯本福茫然看着绿警服,既紧张又不知所措,嘴里下意识吐出“嗯嗯”。
  “出来嘛,出来!”绿警服一直都微笑着。
  侯本福跨出高高的水泥门坎,听见绿警服朝监室里低沉而坚决的说一声:“背监规!”然后监室门又“嚯——咚”关上,一个穿着便服的人急忙上去锁好铁挂锁。
  “刑侦大队的找你了解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不要紧张,想好了如实说就是。”绿警服把侯本福带到值班室,凑近看了看侯本福受伤的眉部给他戴上手铐后说:“我们走刑侦大队去。”

  大约三分钟就到刑侦大队,绿警服把侯本福送进一间办公室,里面站着两人,坐着两人,都身穿绿警服,有一个侯本福早前就认识,一起喝过酒,其他三位也都面熟,巴掌大个钢城县,但凡是时常露脸的人,多数都面熟。一个县的公丨安丨局刑侦大队,那还不是时不时露脸的人吗?!
  “把手铐给他取了, 倒杯水!”其中一个年纪在四十开外的嘴里一直叼着烟的绿警服说了句,就有一个年轻的绿警服给侯本福解开手铐,另一个给他从一个温水瓶里倒一杯水递来。那个一直叼着烟的绿警服叫侯本福走到他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都是本县本城的人,你的名字是早就晓得,你发表的文章我也看过几篇,可能我的名字你也晓得,干我这个工作的,本地本方好多人都晓得。只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场合认识。”他慢慢抽了两口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起来真是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而且更不应该发生在你和江成强身上,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是混社会的,你是和我们一样吃国家饭的人。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他的不少证据,抢劫、伤害、绑架几起案件他可能都是主犯,如果不是因为有领导关照,我们早就把他抓进来了。”

  这位四十岁开外的绿警服扔掉烟头又点燃一支烟接着说:“本不该跟你讲这些,但这种情况下讲也无所谓了。为哪样偏偏你摊上这样的事呢?这个事情过程简单,但是后果很严重!”这位绿警服盯着侯本福,又朝坐在另一张办公桌上摊开一个本子拿着钢笔做记录的一个年轻的绿警服看了看,那位绿警服挪了挪身子靠近本子准备好笔录的姿势。
  “我问哪样你就回答哪样,必须如实回答!明白?”侯本福点点头“嗯”了声。
  “姓名?”不停吸烟的绿警服开始对侯本福问话。
  “侯本福!”
  “年龄?”
  “二十五!”
  “性别?”
  “男!”
  “民族?”

  “汉族!”
  “籍贯?”
  “前江省钢城县!”
  “婚姻状况?”
  “已婚!”

  “学历?”
  “大专!”
  “职业?”
  “干部!”
  “工作单位?”

  “钢城县双龙镇人民政府!”
  “政治面貌?”
  “群众!”
  “家庭主要成员?”
  “父亲、母亲、妻子、儿子!”
  “你父亲、母亲和妻子职业,还有小孩上学没有?”
  “父亲医生,母亲工人,妻子小学教师,孩子还不满周岁没上学!”
  “好,你个人基本情况问完了。你先如实陈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再回答我的问话。”

  侯本福一口气喝下一杯水,神情木然内心紧张地开始陈述像梦一般的昨天晚上。
  侯本福的思绪又回到昨天晚上的那一段让自己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经历——
  ……
  侯本福从厕所急匆匆赶回酒桌。这里已经吵得乌烟瘴气,本来好端端坐在邻桌喝酒的另外两桌客人已经吓得不吃不喝走到店门口打算看热闹了。
  “日你妈的王端志,捡你妈个烂破鞋像得了个宝一样。她输了拳不喝酒老子摸她一把脸就咋个了?”江成炳指着王端志大骂,而且明显是要冲过去打王端志,但被金大宏和闻海拉着不让他冲过去。
  “江成炳我肏你先人,你说哪个是烂破鞋?我看你妈才是烂破鞋。”王端志也指着江成炳大骂。
  江成强指着王端志咬牙切齿的说:“端志你给老子听到起,你和我兄弟骂得再难听都是你们的事,不要骂我家里人,不要骂我先人不要骂我妈!”
  侯本福站到中间给双方抱拳道:“深更半夜的不要吵好不好,是哪样事可以跟我说不?我才去解个手你们几兄弟就吵得弄个凶。到底哪样事哪样事好好说好好说。”
  侯本福的同事金大宏附和道:“好好的给侯主任说一下是哪样情况。”
  伍世涛蛮横地说:“有啥**好说的,事情就弄个简单,炳哥和娜娜划拳,娜娜输了赖账不喝酒,连输三拳都不喝,炳哥就说不喝酒也可以,我摸你一下,炳哥就只摸了她脸一下,她就说炳哥调戏她。王端志就不得了啦,你看他德行,像还有理不是。”
  “老子德行咋个了嘛,喊你女朋友来老子摸她你干不干嘛?”王端志瞪着伍世涛吼道。
  江成强一把推开伍世涛,指着王端志骂道:“日你妈姓王的,为你妈个坐台小姐和兄弟伙撕破脸。”又指着娜娜骂道:“一个在卡拉OK坐台的小姐,你他妈这张脸没得三百个人摸过起码也有两百个人摸过,装你妈纯洁。老子今天偏要摸,看哪个敢给你出头。”说着,江成强就冲上去摸了娜娜的脸一把,与其说是摸,不如说是抽了一巴掌。
  娜娜一下扑在王端志胸前,呜哇哇大哭起来。王端志顺手拿起桌上酒瓶一挥朝江成强砸去,江成强闪身躲开,从后背掏出一把西瓜刀朝王端志砍去,侯本福冲上去双手吊住江成强举刀的手:“江兄弟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
  “给老子滚远点,不要管老子的闲事!”江成强一把推开侯本福又拿刀指着侯本福,“不要以为你是镇里面的就敢管老子的事,滚!”
  江成强在拿刀指着侯本福时,江成炳和伍世涛、闻海已经将王端志推出了店门来到了大街上,几人在那里抓扯推搡。侯本福意感事态不妙,又几步冲上去站在中间:“各位兄弟给我个面子,都大半夜了不要扯了好不好?!有哪样不愉快我们明天再说。兄弟之间不要伤了和气!”

  这时江成强也冲出来,仍是用刀指着侯本福:“叫你给老子滚,不要耽搁老子们修理他狗日的王端志!”说着一把抓住侯本福衣领将侯本福甩了个趔趄。金大宏跑过来拉住侯本福胳膊:“侯主任我们还是走吧,看样子要出事。”
  侯本福瞪了金大宏一眼:“出了这种事,你觉得我们该走?”
  金大宏再不做声,跑去拉店老板:“你去把侯主任拉走,不然他要吃亏。”
  店老板走过来哭丧着脸道:“江哥你们不要扯皮了,兄弟我还要做生意……”
  其时,王端志已经被打倒在地,江成炳一只手揪着娜娜头发,另一只手在娜娜脸上又摸又掐。江成强走过去一只脚踩着王端志的头,用刀指着王端志大骂。

  侯本福抱住江成强拿刀的手:“再不住手我就报警!金大宏,你马上跑去派出所报警!”
  “好好好,姓侯的,我们散了各回各家。”江成强听侯本福叫金大宏去报警,立马软下来。狠狠踩了王端志一脚后,江成强们扬长而去,骂骂咧咧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
  侯本福看看手表,此时已是凌晨一点,附近的楼上先前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大抵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看热闹,此时也关了灯。小县城归于沉寂,只有稀稀落落的路灯泛着桔色的微光。侯本福和金大宏扶起王端志往回家路上走,娜娜一直在不停的抽泣。侯本福一路安慰王端志和娜娜,在离王端志家不过五百米的时侯,前面居然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谩骂声,侯本福定睛一看,好像有四、五个人,其中一人的声音在夜色里特别的尖利刺耳,而且完全能听出就是江成强的声音:“今天要不是那个姓侯的,他王端志不着老子砍死才怪,这阵他们肯定分散了,老子们去找王端志那个杂种,几刀砍死他算了!”

  其余几个附和着吼叫道:“对,直接砍死!”

  这时,江成强一伙也已看见了侯本福们,不知是哪个喊了声:“大哥看,那几个是不是王端志他们?”
  “是,是他狗日的些!冲上去给老子砍,全部砍死!”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江成强的。
  “端志你带娜娜先走,金大宏你也走。我在这拦住他们。”侯本福小声而坚决地说道。
  “不!侯哥我和你一起拦住他们,我不相信他姓江的真的无法无天了。”金大宏说。
  “那侯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和娜娜就先走了。”王端志拉着娜娜没跑出几步,那边江成强一帮人已经堵住了王端志和娜娜的去路:“想跑?今天晚上老子要下你狗日姓王的户口,还想跑。”这是江成强的声音。人随声到,江成强五个人已经围住了王端志和娜娜,侯本福冲过去大声说:“你们不要乱来,事都过了咋个又来闹?”
  此时侯本福看清这五个人除了江成强江成炳兄弟和伍世涛、闻海外,又多了一个人,五人手里都拿着刀或棍棒。
  “姓侯的老子最后说一次:滚远点不关你的事!”江成强朝侯本福大吼道,其时江成炳已经将王端志按翻在地暴打,娜娜被一人双手反剪又哭又闹。侯本福一边说着“赶快住手,你们这样会整出大事的。”一边过去拉骑着王端志暴打的江成炳。手才接触到江成炳,侯本福眼前一晃接着一黑,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左眼,一下子昏倒在地……
  侯本福很快醒来,左眼睁不开,感觉是被血蒙住了,能睁开的右眼看见江成强手拿砍刀得意而凶狠的盯着自己,再一看,王端志、金大宏、娜娜全都被按在地上。侯本福站起身来去拉金大宏:“你赶紧去报警!”

  江成强冲上来抓住侯本福头发:“老子是哪个你不晓得?敢管老子的闲事,还敢报警,你他妈的去闫王爷那里报警去吧。”侯本福说着一刀砍向侯本福,侯本福一闪身狠狠抱住江成强拿刀的手,用膝盖猛踹一下江成强的小腹,江成强护痛一躬身,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扑下,拿刀的手还被侯本福紧紧吊着,谁料那刀刃却稳稳划向江成强的脖颈。只听江成强“啊!”地一声重重扑倒在地。江成炳见状一下松开王端志扑向江成强:“哥!哥……!”

  伍世涛和闻海还有江成强的另一个小弟也扑过来围住江成强着急地喊“大哥大哥!”
  趁此时,金大宏拉着侯本福就开跑,王端志也拉着娜娜开跑。身后传来江成炳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含混不清的骂声。
  金大宏拉着侯本福跑到一栋新建的楼房背后,再听不见江成炳等人的声音后两人躲在暗处,侯本福一下子摊坐地上:“我头昏得很,你看看我左眼怎么了?”

  “侯哥,眼睛没伤到,眉毛这儿一个口子,这会也没流血了。你满脸都是血,衣服上也全是血,都把衣服凌成干壳了。”
  “我们赶紧去报警,一会江成强他们几个还会找我们的。”侯本福说。
  “先回家把这事告诉嫂子吧,然后去医院上了药再去报警。”金大宏说。
  侯本福站起来,不容商量地说:“走,去高凤镇派出所近点!”

  高凤镇派出所几间办公室都亮着灯,听见一间办公室里有几个人打纸牌的声音。侯本福径直朝这间办公室走去,推开虚掩的门,说出:“报案!”两字,这几个打纸牌的人才把眼光投过来,其中一个被吓得“哇!”地一声下意识躲在另一个人身后。其实几个人都被眼前满脸满身是血痂的侯本福吓住了,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形,而且是在凌晨两点多钟。其中一个看到站在侯本福身后的金大宏才说:“你好像是在双龙镇工作?”

  金大宏答道:“我是双龙镇文宣办的金大宏,这位是我们镇文宣办的侯副主任,我们在外面宵夜和街上地痞发生冲突,你们看侯主任被他们伤成这样了。”
  侯本福接着说道:“你们是联防队的,那么今晚你们所里是哪个干警值班?他在哪里?最好你们去把他叫来。”
  一个联防队员说:“今晚是武干事值班,他刚才去隔壁办公室眯会,我去把他叫来。”
  不过两分钟,值班的武干事走到门口指着侯本福说:“你先来我办公室。”

  两个联防队员领着侯本福进了武干事办公室,金大宏也跟着进去,武干事叫一个联防队员先带金大宏去另一间办公室等着,一会再过来。
  “你坐,坐下说。说完了是哪样事我再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当侯本福说到江成强可能被他手里的刀割伤倒地的时候,武干事把一个联防队员叫到门口嘀咕了几句那联防队员接连点头,然后飞快地出去,听见摩托车声从派出所远去。
  “意思是说,是江成强兄弟和王端志、娜娜发生矛盾冲突,从头到尾你都是在劝架?”武干事问侯本福。
  侯本福回答:“是的,的确是这样!”

  武干事又问: “你确定可能伤着江成强的刀是他用来砍你的?在你抱住他持刀的手时你用膝盖撞击他的腹部,然后他在打趔趄的时候他自己手里的刀可能伤到他自己而倒地不起了?你确定江成强可能被他手里的刀伤着的时候你的手还抱着他持刀的手?你仔细回忆当时是不是这样?”
  侯本福答 : “是这样的,我没记错!”
  不一会,派出所门口又响起摩托车声,由远及近。那个出去的联防队员来到办公室门口叫武干事出去。武干事和那个联防队员嘀嘀咕咕几句又回到办公室,武干事给侯本福递过一杯水,侯本福喝了两口。武干事说:“这件事情肯定是要多方面、全方面的调查、侦查,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也不会听任何人一面之词。但是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武干事顿了顿说:“你的问题就这样了。我们还要问问你们一起的金大宏。”
  作记录的联防队员拿过笔录和笔、印泥,叫侯本福签名摁指印。
  武干事示意一个联防队员把侯本福带到另一个办公室等着,然后把金大宏带过来问话。

  大约半个小时,金大宏的笔录也做完了。
  武干事又叫侯本福去到他办公室说:“这阵江成强的几个兄弟提着刀到处在找你要和你拼命,为了你的安全,就不带你去医院检查上药了,我们先送你和金大宏去看守所对你们进行保护性拘留。”
  侯本福问:“江成强呢?”
  武干事答:“他伤得比较重,在医院抢救。”
  “应该没大问题吧?”侯本福追问。
  武干事答:“应该没大问题,”边说着边从柜子里拿出两副手铐:“不好意思,这是制度,你们去看守所要戴起去。”
  武干事叫上三个联防队员一起,把侯本福和金大宏送去看守所,办好交接手续后把手铐取下带走了。
  侯本福和金大宏在看守所又接受了值班绿警服一阵问话,粗略的问了发生的事,也问了姓名年龄等一些个人和家庭情况。然后收了两人身上带的所有东西,分别把二人各关进一间监室。关监室门时绿警服朝监室里说了句“哪个都不准动他哈!”
  侯本福感觉好累好困,而且还有些头晕,也没注意监室的情况,只听见一个光头对他说:“你先睡这里,明天等大哥给你安排。”
  侯本福穿着满是血痂的衣服倒头就睡,一会就睡着了。
  后来醒过来看见几个光头看着自己,光头们叫他二哥。后来又被绿警服带到刑侦大队来做笔录。

  侯本福向刑侦大队的绿警服们叙述完昨晚发生的前前后后,那个一直不停抽烟的绿警服问:
  “江成强他们五个人基本上已经控制住了你们四个人,那你们后来又是咋个摆脱他们控制而跑脱的呢?”
  “因为江成强可能是被他自己拿在手里的刀伤到自己了,他倒在地上,江成炳和另外三个兄弟全部过来关心江成强我们才趁机跑开的。”侯本福答。
  “江成强是被你用膝盖打他腹部才倒地的?而且他倒地的时候你的手还吊着他拿刀的手对不?”
  “是的!”
  “你是说‘可能’江成强被他手里的刀伤着了?你为啥子要这样猜测?莫非你是知道他已经被伤着了吗?”
  侯本福答:“我确实是猜测的,不知道他被伤着了。 因为他突然爬地上就没再像之前一样又骂又打了。”
  “你们跑开以后金大宏说先送你回家然后去医院你为什么要先去派出所?”
  “因为我担心事态进一步恶化,所以第一时间选择去派出所报警!”侯本福答。

  一直抽烟的绿警服又问:“侯本福你说的都是实话?要搞清楚你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我负责!”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想法?”
  “我相信法律,如果我该承担什么责任我承担!”
  “那是肯定的,该你承担的责任你不承担也不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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