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山茶落雨时,我真没想做他的后路
作者:
染红尘
窗外,轰隆隆几声雷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在雷雨声中,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时家老宅的庭院门前。
车灯熄灭,司机冒雨下车,撑开了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随即恭敬的打开了后座车门。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身高约一米九左右的年轻男人,迈着长腿下了车。
他从司机手里接过伞,交代了几句,随即不紧不慢地转身走进了时家老宅的庭院。
彼时,时真正站在主楼二层的窗前,借着楼下院中路灯昏黄的光,看着他撑着伞,一路穿过树荫,在主楼东侧的花坛前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了一朵被雨水打落的白色山茶。
他抬头望来,隔着雨幕和不断有雨水滑落的玻璃,模糊的四目相对间,暗潮涌动。
宋沉野终于来了。
半年前,时氏集团破产。
时真的父亲时兆年,因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突发脑溢血去世。
他走的突然,除了一堆债务,和数不清的烂摊子,几乎什么都没留下。
曾经那些和时家往来密切的亲戚朋友,见状,也都默契的不见了踪影。
时家彻底大厦倾倒。
一时间,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刚过完十七岁生日的时真肩上。
父亲尸骨未寒,债主却已然登门。
为了善后,她把能卖的都卖了,能协商的也都委托律师协商了……
她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努力,可依旧没能把塌了的天撑起来,甚至就连一直居住的老宅都留不住。
十七岁后的第一个新年,她守着父亲的牌位度过了此生难忘的除夕。
窗外烟花绚烂,是千家万户对新一年的美好愿景,一窗之隔,她却惶惶然,看不到未来和方向。
这种消极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年初三傍晚,她接到了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来电人是她的前继兄,那个比她大八岁,曾经和她很不对付的宋沉野。
他说会帮助她。
在时真的印象里,宋沉野这个人无利不起早,最怕麻烦。
所以她从没想过要找他帮忙,更没想到他会主动帮忙,还效率很高的帮她处理了很多棘手的事,甚至愿意收留她。
今天,便是宋沉野和她约好的搬家日期。
她能带走的东西不多,早上收拾完行李就一直在等他,一直不安的等到现在。
身后,念着旧情没离开的管家陈叔,一边帮她清点要带走的行李,一边语重心长的嘱咐:“小姐,您啊,以后要学会收敛脾气,说话做事不能只凭一时痛快,尤其是对宋总,别像小时候似的,不是往人家水杯里加盐,就是剪人家的书包背带……”
“……”
“现在长大了,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我听说他的恒创科技这几年发展势头不错,老爷在世时也经常夸赞……唉,这次人家又帮了这么大的忙,您凡事啊,多思量思量,礼让三分,不吃亏。”
陈叔絮絮叨叨的说着,时真听着,默默叹了口气。
说起她和宋沉野的恩怨,那是第一次见面就不对付。
那年她八岁,宋沉野十六。
她是父亲的老来独女,母亲又去世的早,所以父亲格外疼她,身边的人更都是捧着,惯着她。
长到八岁,时真一直顺风顺水,没听过一句重话。
直到认识宋沉野,她的人生开始出现例外。
第一次见面,时真很给面子的主动和他问好。
宋沉野却板着张臭脸,连笑都没对她笑一下。
对此,宋沉野他妈给出的解释是宋沉野性格内向,需要多些时间适应。
父亲也说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还让她多照顾哥哥。
时真信了,也答应了,并在一种强烈责任感的驱使下,孜孜不倦的向宋沉野示好,希望他能早日适应环境,融入他们的小家。
她天天哥哥长,哥哥短,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结果却换来了一句又一句:“时真,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
时真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对自己,她很委屈,想向父亲告状,可看着父亲和继母恩爱,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懂事善良不代表好欺负。
她决定给自己出口气,也让宋沉野感受一下被无视的滋味。
她开始不理他,甚至让家里的所有佣人都不许理他。
她原以为时间久了,宋沉野一定会服软,可没想到他不仅没受影响,还活得更舒服了。
时真不高兴,开始想方设法的继续捉弄他,搞了很多幼稚的恶作剧,宋沉野通通不为所动,甚至看向她时,还总是面带嘲讽。
时真气急,决定给宋沉野“下一剂猛药”——不准司机接送他上下学。
她倒要看看从家到学校这么远,没车接送,宋沉野要怎么办。
一天,两天,三天……
宋沉野毫无反应。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全家坐在一起吃饭,宋沉野破天荒主动给她夹了一块糖醋小排。
全家都愣住了。
时真心里暗爽,以为宋沉野终于向她求和了。
谁成想,他上演这出兄友妹恭,只是为了哄父母高兴,然后顺理成章的要到一辆自行车。
目的达成,一下饭桌,他立马就变脸了,还说:“时真,你真的很讨厌。”
时真愣住了,她就想不通宋沉野对她哪来这么大的恶意。
再回想他刚在饭桌上的那些表现,真是虚伪至极!
这次,时真没犹豫,她去找父亲告状,可有宋沉野那段虚伪的表演在先,父亲不仅不信,还劝她不要总任性,要懂事,学会体谅人,她不能当一辈子小孩。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时真更讨厌宋沉野了,看见他,就像是看见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非常讨厌!
好在这样的生活没持续多久,四年后,宋沉野出国留学,离开了时家。
同年,父亲和继母离婚,从此再无交集……
“要说啊,这世事就是无常,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宋总当初同您那么不对付,现在时家落难了,却只有他愿意帮您。”陈叔说着,声音越发哽咽。
时真也不禁眼眶泛酸,但她不是因为感慨,而是单纯为自己感到迷茫。
门铃声响,陈叔赶忙转身下楼。
时真心里别扭,但还是提步跟上了他。
门铃声第三次响起,陈叔匆匆打开了门。
时真在玄关处站定,背靠着墙,别扭的盯着门口。
四目相对了一瞬,宋沉野迈步进门,把手中还在滴水的雨伞交了陈叔:“上午回国的飞机晚点了,下午又临时有个会,比较急,来晚了。”
话是对陈叔说的,但又好像是在向时真解释。
陈叔接过伞,赔笑:“怪不得,小姐等了您一天呢!刚还和我说,雨天路滑,怕路不好走。又担心您工作到这么晚,会不会饿着了。”
说着,他回头看向时真,给她使了个眼色。
时真心里清楚,陈叔把话铺垫到这儿,就是想让她顺势关心宋沉野几句。
这对她没坏处。
可她酝酿了半天,就是张不开嘴。
陈叔见状,也没再勉强,赶忙转移话题:“雨天风凉,我中午啊,炖了鸡汤,您和小姐都喝一碗再走!”
宋沉野没拒绝,他再次看向时真,视线相撞,时真匆匆移开了目光。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陈叔走进餐厅,一张长桌,面对面坐下。
陈叔给宋沉野倒了杯水,转身去了厨房。
他一走,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时真低着头,尴尬的扣着指甲,她觉得现在应该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宋沉野这人更是惯来话少,指望他先开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因为太过安静,墙壁上,挂钟指针转动的嗒嗒声被无限放大,催促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牢牢裹挟着时真,直让她喘不上气来。
终于,她忍不住抬眸偷瞄了宋沉野一眼,不曾想他也正在看她。
宋沉野这人……怎么说呢?
好看是真好看,但看多了,又总觉得他有种说不上的阴沉。
尤其是他那双深邃黑亮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被他直勾勾盯着,直叫人心里发毛。
时真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逼着自己打破了平静:“那个……我还没来得及当面和你说呢……谢谢你帮我。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
宋沉野抱着胳膊,靠向椅背,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弧度。
时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又偷瞄了他一眼,努力挤出了一个心虚的微笑:“我知道这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但你信我,我不是欠债不还的人,就算要还一辈子,我也一定会还的,真的!”
她语气真诚,宋沉野却像听了句玩笑似的,轻笑出声:“一辈子?那要是一辈子还不完呢?”
时真被他问住了,真诚变成心虚,眉宇间又笼罩上了一层愁容,就连声音也低了几分:“我会想办法的……”
她能想出什么办法,宋沉野不知道,但瞧着她这副快哭了的表情,他知道不能再逗她了。
餐厅里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陈叔端着两碗鸡汤,从厨房出来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的可怕。
他放下碗,满是担忧地看了看愁容满面的时真,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宋沉野,默默叹了口气。
有些事,有些话,他一个外人已经不适合再多说,多做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喝完鸡汤,时真的行李也被宋沉野叫来的车运走了。
他们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陈叔撑着伞,一路把他们送到车前。
时真小声啜泣着不舍的和陈叔道了别,然后从他的伞下,坐进了宋沉野的车里。
她前脚刚上车,后脚陈叔就关上车门,将宋沉野拦在了车外。
隔着车窗,时真听不清陈叔对宋沉野说了什么,但见宋沉野临上车,颇为郑重的冲陈叔点了头,她大概了然,陈叔还是不放心她。
车开了,时真想降下车窗再朝陈叔挥挥手,可车窗降不下,雨雾更模糊了玻璃。
父亲不在了,家也没了,就连她最喜欢的山茶花,也到了凋零的季节……
巨大的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却又偏偏无能为力。
她靠着椅背,低着头,抠着手,无声的掉了眼泪。
宋沉野看着她,没多说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时真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块话梅糖。
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
一瞬,她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快要压下去的委屈,突然再次涌起,眼泪彻底决堤,她抬头看向宋沉野,哭的一塌糊涂,直让宋沉野心慌。
他还是第一次见时真哭。
原来张牙舞爪的小讨厌鬼,哭起来也凶巴巴的。
他把糖放在了她抱着的书包上,躲避似的转头望向了窗外。
他可不会哄人,尤其是像时真这种浑身是刺的小鬼。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座老旧小区门前。
小区的平均房屋高度为七层楼,目测房龄至少二十年。
时真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环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沉野虽然帮她家还了很多债,但也不至于穷到要搬来这种地方住吧?
她甚至怀疑宋沉野是在故意整她。
时真不确定的回头问道:“我们来这儿干嘛?”
宋沉野平静的和她对视:“我住这儿。”
“你赚了那么多钱,就住在这儿?”
她的反应在宋沉野的意料之中。
“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房子,我住在这儿有什么问题?你要嫌破不想住,可以另谋去路,我不拦你。”
“那你妈呢?她也住在这儿?”
时真有些不敢想,像她前继母那样对生活品质有极高追求的人能栖居在这儿……
宋沉野有些烦了,他解开安全带,调整了一下袖口,语气也又冷了几分:“她住在哪儿,和你有关系?”
时真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不耐,很有眼色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再多问。
关于宋沉野的过往,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父母结婚早,他出生后没多久,他父亲就去世了。
他母亲年轻,不甘现状,在他三四岁时,把他留在了江城的外婆家,然后去深城和朋友一起合伙做服装生意。
一直到他十六岁那年,他母亲再婚,才把他接回身边。
再后来,他跟着母亲在时家生活了四年,四年后,他出国留学,他母亲也在离婚后,离开了时家。
再再之后的事,时真就不清楚了,但联系现在宋沉野的态度,她推测宋沉野和他妈应该闹了很大的矛盾。
在他面前,她的前继母是禁忌话题。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时真跟着他走进了正对着小区大门的拐角楼。
一进门,潮湿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惹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走廊一楼的灯忽闪忽闪的,楼梯也在经过长年累月的踩踏后,变得有些坑洼不平。
光线本就昏暗,走在她前面的宋沉野又个子太高,他的影子挡住了大部分光亮,以致于时真一下没看清脚下的路,绊了一跤,整个人狼狈地跪在了楼梯上,膝盖很痛,不是破皮,就是青了。
宋沉野回头看了她一眼,没管她,她也没抱怨,揉揉膝盖,爬起来,忙是继续跟上他。
一路爬到五楼,一层两户,宋沉野在靠近楼梯左手边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时真站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地叉着腰等着他开门,顺便录了个指纹。
破楼配好锁,防盗意识倒还挺强,就是莫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总结:大材小用。
时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什么都没说。
这几天她已经恶补过了关于寄人篱下的二三冷知识。
1.和昔日死对头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了怎么办?
2.如何在债主身边讨生活?
种种攻略总结完,主要传递了两个思想:
1.债多不压身,只要脸皮厚就能当大爷。
2.态度很重要,努力赚钱,尽早还债,早日上岸。
这两条,依照她和宋沉野的关系和现状,怎么看都是第二条比较适用。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适时得低头。
进门后,宋沉野打开灯,从鞋柜里给她拿了双新拖鞋,尺码正好合适。
时真一边换鞋,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这套还没她衣帽间大的小房子,七八十平左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传统布局,但胜在装修新,冷淡的黑白灰色调,平平无奇。
客厅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原木色的书桌,上面放着一台电脑和杂七杂八摞在一起的笔记本和书,电脑旁边还有半瓶威士忌和一只玻璃杯,杯子里还有一点酒没喝完,估计放了挺长时间了……
整张桌子实在算不得规整。
但也确实让时真相信了,如今江城的商场新贵宋沉野宋总,居然真的住在这儿,还生活的如此质朴。
宋沉野也没给她多介绍,等她换完鞋,便径直带她走进了卫生间旁边的卧室。
房间很小,比她以前卧室的卫生间还小,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不大的衣柜,和一张不大的书桌。
时真没住过这样的房间,她站在门口,迟迟没走进去。
宋沉野倚着门框,指了指放在衣柜旁边的几个行李箱,和摞在一起的四五个大纸箱:“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自己收拾。床垫和床单被罩都是新的,日常换洗,我也都放在柜子里了,还缺什么,你再告诉我。”
时真点头,依旧没迈步进去,她还在努力消化眼前的一切。
宋沉野看着她这样儿,皱了下眉,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响指:“我说过,你随时可以走。”
走?
她一没钱,二没去处,三没成年,能去哪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时真迅速回神,攥了攥手,扬起刚在路上哭花的脸,冲宋沉野挤出了一抹坚强微笑,十分坚定道:“我不走!你这儿挺好的,小而温馨,你能住,我也可以。”
她为了证明自己真是这么想的,当即便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卧室,坐在了床上,还表现的十分满意的用手按了按床垫:“不愧是新床,挺软,你要不也坐下试试?”
宋沉野戏谑的挑了下眉,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时真长舒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会儿,她又仔细环顾了一番这间小卧室,依旧觉眼前所见不真实的像在做梦,但又莫名安心,有种飘了很多天,终于踩回地面的踏实感。
她向后躺倒,面朝天花板,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过去半年发生的所有事。
公司破产,债主上门,变卖家产,父亲离世,想方设法还债,吃了无数闭门羹……直到宋沉野突然出现……
一桩桩一件件,让她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包括宋沉野,雪中送炭的恩情,足够她还一辈子了。
躺了一会儿,时真听见敲门声,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只见宋沉野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单手插兜,懒散地站在她的卧室门口,语气自然道:“我现在要洗澡,你用不用卫生间?”
时真赶忙摇头:“不用,你先洗吧。”
宋沉野嗯了一声,揉了把自己的头发,转身进了卫生间。
砰的一声轻响,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
时真重新躺回床上,揉了揉太阳穴,就在她给陈叔回完报平安的消息,准备继续思考未来时,突然听见了哗哗的水流声……
宋沉野开始洗澡了……
这房子,不隔音啊……
顿时,她脑海里关于未来的二三事,变成了担心宋沉野会不会破产。
凌晨三点,窗外瓢泼大雨未停,时真被噩梦惊醒,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
刚打开门,就看到宋沉野低垂着头,站在她的卧室门口,整个人透着一种诡异的松弛感。
时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强忍着没惊呼出声,观察了几秒,她壮着胆子走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宋沉野没反应,但眼睛却是睁着的。
这哥们不会是在梦游吧?
这种情况,时真还是第一次遇见,她缩回手,遵从当下的第一反应,后退,关门。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想着宋沉野会不会自己走回去睡觉。
可门外一直没声音。。
时真有些不放心,她压低脚步准备先回床边拿手机,再开门看看情况。
突然,门把手转动,她警觉地回头,门开了,宋沉野慢慢走了进来,时真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迅速拿起手机,背靠着衣柜,尽可能缩减自己的存在感,给他让路。
只见宋沉野从她面前经过,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径直在她床上坐下,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时真惊魂未定,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近,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宋沉野没反应,甚至还翻了个身,俨然是睡熟了。
时真终于松了口气,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宋沉野睡了她的床,她睡哪儿?
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敢把宋沉野叫醒,万一他起来重睡,再梦游一次怎么办?
时真认命了,她关了台灯,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路过家门,再看那副“大材小用”的门锁,突然觉得它确实非常有存在的必要。
时真给自己倒了杯水,在睡沙发和去睡宋沉野的房间之间,果断选择把宋沉野的被子抱出来,睡沙发。
他占了她的床,她盖一下他的被子,不过分吧?
沙发不大,睡她一个刚刚好,再裹上蓬松柔软的被子,其实比卧室那张小床舒服。
宋沉野的被子上还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挺助眠的,让人莫名安心。
时真一觉睡到了早上六点。
闹钟铃响,她起身去了卫生间,开始迷迷糊糊地洗漱。
正刷着牙,听见吱嘎一声,打开门一瞧,就见宋沉野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的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她,眼神略显躲闪:“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时真漱了口,探身出去,没好气的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宋沉野在看到沙发上还堆着自己的被子后,松了口气:“以后睡前把门锁好。”
时真歪头看他,瞧着他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啧了一声,没忍住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梦游啊?而且你梦游为什么来我房间?”
“以后不会了。”
“这能控制住?”
宋沉野没回答她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梦游。
他向她走近,有些嫌弃地伸手抹了下她的嘴角,皱眉戏谑:“至少我刷牙的时候不会流口水。”
一句话转移了时真的注意力。
时真原以为时隔多年他们又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会需要一些时间,磨合,适应,至少得相互客气几天装装样子。
谁承想宋沉野一点儿不装,先是昨晚梦游抢她床,现在又毫不客气的污蔑她刷牙流口水!
士可杀不可辱!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人就被宋沉野拽出了卫生间,紧接着他进去了,砰的一声,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
时真一时没忍住,嘴比脑子快:“大哥,你梦游抢了我的床,现在还和我抢厕所,有没有天理了!而且我牙还没刷完呢!”
她气鼓鼓地用力拍了几下门,彻底不装了:“我真服了,亏我昨天还觉得你现在年纪大了,性格也变好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讨人……”
她话没骂完,砸门的拳头也没来得及收回,厕所的门突然开了。
宋沉野拿着她的漱口杯,轻挑了下眉:“这么讨人……什么?”
威胁,完全是威胁!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